“你,不能过去!”狐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好像晴天霹雳,吓得韦老爷子的心差点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当时就僵在了原地,抬起了脚往前迈不敢往后迈害怕,更不愿意落在原地,一时间金鸡独立僵在了那里。
“你是他们的老大对吧。”狐妖收起了尾巴,目不转睛的盯住了韦老爷子。
“我是本地的地方官,您叫我韦章,韦索,韦鲁斯,都行。”县太爷心说这妖怪惹不得,保不准就是在黑道上混的。
“好你个贪生怕死厚颜无耻之徒,让自己的小弟们在前面送死,你以为躲在最后本姑奶奶就不吃你了么。”狐妖说完舌头伸出几尺多长在韦章脸上舔了一下。
“啊!”韦老爷子当时就吓昏过去了,不远处过关的衙役们急得如坐针毡,都以为他老命不保的时候,那妖狐突然转身奔向了一桶酱湖,趴在湖边上就咕咚咕咚开始喝水,一边喝还一边骂街,“你大爷的竟然加料了,太咸,太咸”
老爷子之前在酒楼遇见宋大贤的时候,脑袋插酱碗里面憋了好半天,谢家一桶酱真不是盖的,那么会儿功夫就入味儿了,这几天一直没洗掉。
狐妖被齁得够呛,之前吃人都是生吞,头一次碰到带佐料的,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趴在一桶酱湖旁边疯狂地喝水。
狐妖是不知道,其实它喝的水里边也是被宋大贤加了料的。
韦县令昏死过去不省人事,趁着狐妖喝水的时候,师爷紧忙使了使眼色,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把二狗子推了出去。
二狗子也不含糊,跟上战场抢伤员似的,生拖硬拽把老爷子拉了回来,众人丢盔弃甲狼奔豕突,一路逃回到了衙门。
韦章醒来之后气得暴跳如雷,为官几十年头一次这么丢人,打定主意要捉拿狐妖,于是差遣他的小舅子师爷去请法师,不出半日,就请了一位老道回来。
请过来捉妖的这位法师县太爷并不陌生,前不久就在大堂上见过,那桩案子韦章还记得清清楚楚,这老道跟一个和尚打起来了,当时俩人都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据说是因为跟同一个寡妇偷情的事,可能那个寡妇还有别的男人,他们俩单双号没够用,约的时候是没安排好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两个人碰到了一起,你看不上我我看不上你,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最后还稀里
糊涂的拉对方上了衙门,韦老爷子对这种伤风败俗之人深恶痛绝,可是这种事情地方官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伤风败俗的案子报上去会被认为是当地官员失德所致,都要受到牵连,所以只要没有闹出人命,大多也都按照普通的民事纠纷处理,宋大贤他哥哥的事情差点就已经让他回家种田,再来两回估计自己都得搭里,所以韦老爷子生气归生气,当堂训斥了那个寡妇一顿,又将这两人各打二十大板这件事情也就算了了,没想到这回请来的法师就是这个老道。
“大人不必担心,捉妖撞鬼之事在贫道眼中不足为虑,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在我这里都是小菜一碟。”老道姓孙,不值当给他单独起一个名字,所以就姑且称之为孙老道。
孙老道捋了捋胡须,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坐在那里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把之前自己被打过板子的事情放在心上,一点儿都不尴尬,拍拍胸脯向县太爷保证:“今天夜里我就作法,明天就拿那狐妖给大人报仇解恨。”
“那就有劳了。”韦章嘴上客气,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不靠谱,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真会捉妖还是假会捉妖,其实老道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是真有妖怪还是假有妖怪,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没什么真本事,平日里装神弄鬼骗吃骗喝的主儿,不然也不能做出跟和尚干架跟寡妇偷腥这种事,可是既然来了就不能怯场,不然估计又是一顿打板子,上次打完才好利索。
韦章不看好这个法师,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敷衍一番,又差人采购了孙老道所需的应用之物,什么红蜡黄符黑狗血,朱砂墨斗无根水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忙活完差不多也就到了晚上。
月过枝头,孙老道一点动身作法的意思都没有,还在拉着韦县令胡说八道,说什么三皇五帝向他学习,盘古女娲是他爹妈,天花带绿叶的一顿乱侃,老爷子想动手揍他的心都有了,说的根本都不是人话,可是还不好发作,给自己小舅子使半天眼色,后者才心领神会,捅了孙老道半天才把他这话匣子扯住。
“这时辰差不多也该作法了,大师是自己去谢立亭还是自己去啊?”师爷毕恭毕敬的,孙老道扯闲篇儿的时候就他听得最入迷,还跟着拍手叫好来着。
“不去不去。”孙老道一摇脑袋,“我不去,我害怕。”
“害怕还敢捉妖怪?道爷真会开玩笑
,真是一个幽默的人。”师爷还捧呢,“嗯,道爷真诙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