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鼠的眼珠有这么大?
他触电似地抖了一下,全身颤栗起来,想到了大殿顶上的那幅画。
接着,那孩子捧起珠子,口中极小声的念着什么两人听不清的东西,就这么把那珠子塞进了口中。
他的嘴角被撑裂,鲜血横流,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往里塞。
他的喉管被撑的突出,青筋暴突,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往下咽。
“七月去,八月到!洗净手,迎财神!
“不偷米来不偷油,不偷穷来不偷短,偷钱偷玉偷富贵,偷心偷命偷祖辈!”
那孩子用不属于的语调念诵高声念诵着,身子却直挺挺的站着不曾动。
“洗净手,迎财神嘞~!
“财神长,财神短,财神是那‘鼠八爷’!八爷好,八爷妙,八爷到了嘻颜开!”
嘻颜开……嘻颜开……颜开……
诡异的嗓音在空旷的屋子里不停的回荡着,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叶十里的神经。
那些本来已经死去的手又开始躁动起来,它们的手指狂乱的挥动着,爬过了满地的鲜血,爬过了寒有道的尸体,爬向了那个孩子。
一道黑色华光从那孩子身上炸现,各色各样的声音开始浮于耳畔,狂乱,嬉笑,悲哭……
叶十里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那道黑色的光来自哪里。
“八——爷——驾——到——!”
那孩子扯开了嗓子尖声高呼,然后戛然而止。
因为一只白白胖胖的手,从他的口中钻出,扒住了他的脸。
叶十里瞬间感到一阵战栗,发生的一切太令他眼熟了。
在村子里,女孩对付那个老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耳洞里、鼻孔里、胸口、腹部,还有膝盖,每一个地方都钻出无数的手来,那句瘦削的身体被撑到肿胀,他的内脏从缝隙间流出,撒了一地。
无数的手企图攀上去,但不知为何他们始终无法靠近那个孩子,只能在附近狂躁的打转,又好似在焦急的守护,和期盼着些什么……
“鼠八爷……”
叶十里把这个名字呢喃了一遍,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鼠八爷……哈哈哈!”
他好绝望,绝望到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鼠八爷……哈哈哈哈!鼠老八……!”
林子里有什么?
大盗,和他的老鼠,叫“鼠八爷”的老鼠。
柳德生万念俱灰,双腿一软,滑坐到了地上。
“完了……呵呵……”
那孩子身上的手彼此牵连,不断地交织紧握,又生出新的一圈,然后再次交织,再次紧握。
最终,它们形成了一只一人高的老鼠的轮廓。
除了手指的摩擦蹭动的响声,它可以说安静的可怕。
所有的手在此刻伏倒在地,膜拜着眼前的畸形存在。
叶十里笑累了,笑到肚子痛,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膝盖,看着眼前的东西。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这种东西怎么想都打不过……
还不如放弃挣扎,早点回村,下次再寻破局之法。
现在叶十里对眼前这个东西的感觉十分奇怪。
这貌似不是本体,而是用那些手组成了一个可以承载本体意识的东西。
但即便如此,也远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
“妈的……妈的……!”
柳德生懊丧地抱住自己的头,不断地撞击自己的膝盖,像是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怎么搞的……!”
在叶十里眼中,柳德生已经崩溃了,最后一丝生的希望被不符合常理的东西蛮不讲理的打破了。
在组成“嘴巴”的位置,那些手纷纷松开,像是鼠八爷张开了自己的嘴。
从中探出一条长长的胳膊,它纤细至极,白的刺眼,五根指头仿佛托着什么东西似的。
所有的笑声都消失不见了,那只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又像是有眼睛,它四处探视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柳德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