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蕊所说极是。”仿佛听不出王妃语气中的夹枪带棒似的,定北王接过话头,脸上笑得逢迎,“老大那两个不省心的又惹你生气了吗?”
“人家不甘人下,胸怀大志,我可不敢生你的好大儿的气!”
杜王妃一句话说得干脆利索,尤其那个好大儿三个字,惹得锦初使劲儿抿唇,才压下了几乎出声的笑意。
她只当杜王妃是朵端庄高雅的盛极牡丹花,却不想竟还是个如此言语犀利的性子,竟是当着她的面,就对着定北王如此奚落了。
这是她这个外人该听的话吗?
锦初偷眼去瞄对面的宿承安,与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却见宿承安浑身放松,神态安闲的朝自己眨了眨眼,示意她静坐看戏就成。
看来王妃怼王爷的这出家庭戏码,应该也是日常行为了。
想到这里,锦初只当自己是个闭目塞听的摆设,只低头眼观鼻观心,安然不动。
“阿蕊,你莫生气,如今逸之已经回来了,我明日就让老大滚回府里安分一段日子。”定北王不以为忤,陪着笑脸安抚杜王妃,“今日俩孩子都在,阿锦还是第一次来,那些不相干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咱们俩好好陪孩子们吃顿饭。”
杜王妃望着低头不语的锦初,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儿子,鼻子里哼了一声,总算是放过了做小伏低的定北王。
“阿锦,也不知你的口味如何,就随便做了几个菜,尝尝这道素炒鳝丝。”杜王妃热情地招呼着锦初,还亲自下手给她挟了一筷子。
锦初连忙起身道谢,又恭顺地吃了。
一入口,她的眼睛就亮了,杜王妃见了她的反应,脸上总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四个人高高兴兴吃了一顿饭。
侍女们又端上了茶水上来。
几人各自端了杯茶,这就开始了进入了今日正式的谈话时间。
锦初本以为王妃会问话,却不料竟是定北王先开了口:“阿锦,之前也没听逸之说过,还不知道你家乡何处?家里父母是否安康,兄弟姐妹又有几人啊?”
宿承安见自家老爹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直击重心,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看了眼对面的锦初,他下意识地回道:“父王,此事不急--”
“禀告王爷王妃。”锦初截断了宿承安的话音,朝他微微摇了摇头,随即快速整理了下心绪,缓缓回道,“实不相瞒,我乃前武安侯叶晟培之女,原名叶锦初。”
“哗啦”一声,杜王妃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流了一地,她定定望着锦初,目光中带着惊异之色。
怔了片刻的定北王缓缓放下茶盏,目中露出沉凝之色,他朝着下首的姑娘再次确认:“你方才说,你是前武安侯之女?”
锦初迎上定北王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王爷没有听错,我父乃为前武安侯叶晟培。如今父母皆去,只余我与小弟锦昭,还有目前潜藏于西北军中,如今生死未卜的三兄叶锦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