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你带昭儿跟我去北境吧?”宿承安试探道。
“世子爷的好意锦初心领了!”锦初眼睑微垂,露出几分楚楚可怜之态,言语却是斩钉截铁般的果断,“不过我这边确实无法一走了之,王大哥一家对我姐弟二人相助颇多,此番我能挣脱临城李员外的魔掌,顺利来到京城,王大哥功不可没!”
她抬头望向宿承安,“让人家担了不小的风险,总不能用完就走。这段时间是王大哥人生的重要阶段,我总要陪他走完这一程。”
陪他走完这一程?
这话说得没毛病,有来有往,知恩图报本是人之常情,何况锦初这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姑娘。
可宿承安心里却因了这句话而生出了隐隐的不安。
他抿了抿唇,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是只陪他走完年后春闱的这一程,还是……”
说到这里,他迟疑地闭上了嘴。
“还是什么?”锦初追着他未说完的话好奇道。
姑娘一双眸子清澈明亮,红润的瓜子脸上带着微微的讶然,像是林间奔跑的小鹿,纯稚又充满无辜。
却一下又一下地撞进了他的胸腹间。
这样美好的姑娘,他不想他属于别的男人。
脑中一热,素来沉稳的定北王世子爷脱口而出一句事后自己都觉得羞愧的话语:“是只陪他这一程,还是以后都要陪他继续走下去?”
锦初怔怔地看向宿承安,因为愕然,她的双唇微张,粉色的舌尖都露了出来。
宿承安这是不是问的有点儿越界了啊?
而对上少女目光的世子爷,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耳尖一点点儿的变红了。
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冰山世子爷,居然又一次羞赧了。
真是好可爱的反差萌!
锦初忍住想去伸手揉一把他脑袋的冲动,清咳一声将溢出的笑意压了下去:“目前的计划是只陪他这一程。至于日后怎样,还不太确定。”
宿承安刚升起的羞赧,瞬间又被不确定的焦虑取代。
“那你,你何时可以去北境?”
见锦初投来疑问的目光,他又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如今你既已决意与我北境站在一起,再长期待在这险恶之地,对于你和昭儿来说,总是不大安全的。”
“你说的对!但是我既然已经依附于你定北王府,且日后还想在成事之后,求您帮我武安侯府数百冤魂昭雪的话,自然不能任事不干,只躺在这微末的功劳簿上混吃等死吧?”
宿承安脸色涨红,急声反驳:“你一再救我这个定北王世子的性命于危难之中,早已是立下赫赫之功,足以换取来日武安侯府昭雪平反的机会了!”
“何况武安侯本就是顶天立地,铮铮铁骨的英雄,他一心为国,最后却落得含冤而终的凄惨下场。与私,同为行伍之人,我对他感同身受,与公,都是统兵之将,我与他惺惺相惜。”
宿承安将目光转回少女身上,表情郑重其事,话语掷地有声:“即便没有你的存在,我们也不会让武安侯府一干英烈死不瞑目,寒忠良心,如了小人意的!”
面前的青年如一座傲然挺立的山峰,坚毅地保护着身下的万物。
锦初不由心情激荡:“我觉得不到万不得已,我应该作为一个内应留在京城,必要时刻,或许能尽我微薄之力,为你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