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点头对祁欢道:“不巧,我是专程来等你的。”
“等我?”
祁欢心中琢磨,难道这个人自己一路在跟踪他?
沈宣不再说话,却从自己袖口中掏出一物,正好是那块刻有地阶功法《万物春》的玉牌。
“在逢决阁,看到你和别人抬价拍这个东西,觉得你应该需要,所以就拍下来等着送你。”
若非出来后有尾巴一直跟着自己,沈宣在之前就将这东西给祁欢了。
呃……祁欢明显不可思议,敢情这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贵宾席七号包厢是自己,要这么说的话,他最终抬价,整到的人不是黎家少主,而是沈宣!
祁欢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现在是又不要了吗?”沈宣的话比从前多了,有什么也不憋在心中。
周周却怂恿他道:“怕什么,不必内疚,收下就是。反正他们丞相家,有钱烧的。”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烧法啊……
沈宣仍站在此处,静静等着祁欢,他被看得脸上烫红,只好双手接过干巴巴又心虚道:“那个,谢了啊。”
沈宣摇摇头只道:“不必客气。”
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沈宣转身离去,往丞相府的方向走。
祁欢只好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身法和节奏在房屋中起起落落,自然也不忘和人说话。
“沈宣,两年不见了。我才回盛京不久,一回来后就去找你了,可是他们说你不在相府。”
沈宣脚下片刻不停,只点头道:“嗯,我在闭关修行。”
祁欢只好又道:“你怎么去了逢决阁的修灵者拍卖会啊?”
沈宣继续道:“发请帖,就去了。”
祁欢实在为难,沈宣和前两年对比,已有了很大的改变,至少话是越说越多,也不像之前那么干巴和叫人无语,但这种惜字如金的架势,仍没有多大改变。
“沈宣沈宣,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祁欢表面问得落落大方,心里却很急切,这是周周和他都迫切知道的问题。
沈宣又摇了摇头,只道:“我不清楚。”
“那你刚才那么厉害!”祁欢话还没过脑子便问出口:“那可是守劫境巅峰!”
欸!周周在灵域里头拍着脑门儿,好好好,祁欢就你会说话是吧,你说得比谁都溜!
沈宣果然停下来,站在一处屋顶问祁欢:“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守劫境巅峰呢?”
啊……这?
祁欢脑子暂时忘了思考,只好胡诌道:“之前听锦衣侯介绍过,总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沈宣继续往相府的方向走,“嗯”了一声,回应祁欢:“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境界,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境界。”
“对方要杀我,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最后几个起落间,他们两人都已来到相府司青阁正对的那面高墙上。
祁欢清晰得记得,两年前,自己曾在这堵高墙之上输给过沈宣,如今再看沈宣,已到了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沈宣的目光是冷淡和平静,仿佛刚才杀了六个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他望着祁欢,久久没有动静。
祁欢也没有说话,他当然有很多话想问,却到嘴边都问不出口,只好抿着唇在那头闷着。
沈宣见祁欢沉默,只好对他道:“现在天色很晚,此刻不宜比试。”
这话的意思,祁欢每次见自己,都要进行比武才肯罢休,只当祁欢不开口又不走,这是准备来比试,因有此一问。
祁欢讪讪地笑着,“不比试。”
沈宣点点头,“那早点休息。”
他仍是足尖轻点,这次没有踩着空气进入司青阁,而是直接一个闪身,便化作一道白光进入司青阁中。
等祁欢再回神,沈宣已在木窗之内了,连里头一灯如豆不知何时点上,此刻在窗前看着祁欢,默然不语。
刚才在逢决阁没有好好观察,又经过劫杀,祁欢仍没有好好看他。直到此刻,祁欢才发现沈宣和两年前已很不一样。
他白衣胜雪,用一根白色的发带扎着自己头发,一头青丝自然垂在身后。
此时的沈宣,已到十五岁年龄,再过五年,此人便将弱冠。
祁欢在心底幽幽地叹息,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如此年轻,却又如此神秘和强大,就像周周一样,似乎无所不能。
沈宣在木窗内朝着祁欢略颔首示意,最后关了木窗,那一灯黄豆不多时也被吹灭了。
祁欢在高墙站了良久,直到相府家的护院进行巡逻,祁欢察觉到气息才离开,回到永安王府。
他屁股还没坐热,周周自灵域中皱眉沉思:“祁欢,清剿行动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