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反复校验,最后才确定的道:“小姐现在气血虚浮,极容易疲乏,需要好好歇息,孕期不易用药,不过温和滋补的东西可以适当服用,不过切记不可过量,虽然无害,但是若是胎儿过大,届时不好生产。”
禾曦透着病气的脸颊上隐隐有泛着红晕,点了点头。
那御医看着宁奕的眼色,便跟着如意下去开药方了。
下人们也极为有眼色,只留下了一个负责收拾的婢女,其余的人全都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禾曦盯着宁奕道:“方才那位御医也看不出问题是不是?”
宁奕见她已经知道,也不隐瞒,如实道:“许是蛊毒,但是至于什么时候中的蛊,还查不到”
禾曦只觉得脑中似乎是有惊雷炸响,她下意识的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小腹,宁奕知晓她心中所想,便叹息一声道:“我会派人出去,找解蛊的办法,不过方才御医有说,你腹中胎儿暂时无恙”
禾曦摇头,眸光扫过在屋内洒扫的婢女,那婢女不知道为何一慌,手下一抖,竟然将一个上好的琉璃盏碰到了地上,发出清灵的破碎声。
她脸色霎时惨白,跪在地上求饶道:“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奴婢粗手笨脚,不是故意的。”
宁奕眼中不解,但是看向那婢女的神色已然有些不善。
他才要说话,便被禾曦打断道:“我和王爷有事情说,将东西收拾了,下去吧。”
那婢女如逢大赦,连连叩首这才离去。
待到走后,禾曦才道:“这人是西太后的人,我要借着她的口,替我传个话。”
宁奕蹙眉道:“我府上从来往来人等都严加盘查,如何会有她的人?”
禾曦道:“是我选的,我们越是无可击破,便越难以把握对方的动向,只有让她知道一些,我们想让她知道的,她才会按照我们设想的做。”
宁奕知晓,后宫中的明争暗斗,丝毫不逊色朝堂和战场,更是不见烽烟就可夺人性命,却不想禾曦竟然能反应这般快,他有些好奇,禾曦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禾曦见他只是定定的盯着自己看,便道:“王爷,或许我真的等不了那么久了,蛊毒的事情,劳烦王爷了,至于西太后,应该马上就会有动作了。”
宁奕点头,起身道:“我会先寻了名医来给你诊治,希望在你生产前,将蛊解了。”
禾曦微微颔首,待到宁奕走后,如意才从偏室进来,才走到禾曦的身边,才看见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呆呆的坐在那里,像是一个泥雕木偶一般,任由泪水在面上肆意流着。
如意心中跟着一阵阵的抽痛,她俯身半跪在禾曦的身前,将脸埋在禾曦的双膝间,哭出声来,她哽咽的道:“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小姐,咱们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为何会这样?为什么?”
她一句一句,似乎是在问自己,也似乎是在质问有眼无珠的上天。
禾曦深吸一气,看着如意发顶,随着她动作轻轻颤动的珠花,轻声道:“或许,是曾经上天太过于厚待我了,现如今才会这般。”
如意见她有些灰心,才想抬头劝,竟然撞进了禾曦一双坚定的眸子,那里面的执拗和坚持,让她想起了,曾经禾曦决定只身前往蜀中的时候,几乎是一摸一样的神色。
她躁动的心一下子便安定了下来,她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自己泪,又将禾曦面上的泪擦干,才苦笑道:“无事的,小姐,摄政王手眼通天,定然会找到解蛊的法子,再不济,还有高”
她忽然想到之前那人的话,高远想来现在处境也是十分危险的,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看了看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缓缓的收紧了手指,握成了拳,不对,既然他们还对自己下手,便说明高远现在还未走到绝境,任人鱼肉的地步。
这般想着,她才微微的安心下来,对着如意道:“这蛊,怕是我们要去苗域才解得了,如意,你去找梁伯,便说我劳烦他走一趟,万事不可强求,自己的安危要紧。”
如意见她早已经恢复了镇定,不由得心中敬佩,从地上爬起来便匆匆出门。
是夜,从摄政王府,有一匹快马,连夜出城,隐在了夜色中。
而此时的西凉皇宫内,翊坤宫中,灯火通明,一个身着暗灰色衣裳的婢女,被人领了进来,正是之前禾曦打发出去的婢女。
她一见到西太后,便俯身拜倒。
西太后摆了摆手,对着她道:“你连夜送信进宫,说是有要事说,说说看吧。”
那婢女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将今日宁奕召了太医进府,和禾曦腹痛之事说了。
西太后一惊,起身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婢女连连叩首,道:“太后娘娘,您就是给奴婢几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有半句欺瞒,只不过是不是蛊毒尚不清楚,不过太后娘娘要是不信,大可以召来那御医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