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曦点了点头,沿途路过几个牢房,昏暗的光下,依稀还能见到有人缩在潮湿的角落中,喃喃的嘀咕着什么,这里,是更深的绝望
没有光没有声音,日复一日的黑暗,会一点一点的将他们的神志消磨殆尽。
密牢狭长,走进里面了,才隐隐的听见了咒骂声,是拓跋琛。
那内侍走了两步,指着最角落的一个牢房道:“他自从进来便大吵大嚷,兄弟们嫌他烦,就把他关在这里,娘娘有话快说”
如意忙躬身道:“有劳公公了,随既从腰间拿出了一片明晃晃的金叶子出来,谁知道那内侍眉头都不动一下,只是沉稳的道:“这差事是陛下准备的,小的在不远处候着”
禾曦此时才知,为何非死不得出,这里面只是一个小太监竟然都不为银钱所动,她来不急细想了。
拓跋琛看见了她的身影,忙凑近了,见到当真是禾曦,惊喜的道:“禾曦,真的是你你是不是来带朕出去的?”
禾曦定定的看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意,道:“陛下,皇后自尽了,惠贵妃也小产,去了她们她们”
拓跋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又强行压制住眼中的怒意,柔了声音道:“没事只要你和孩子没事朕就放心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禾曦垂下了脸,眼中的不屑越发的浓郁了,这便是自己曾经宁可舍弃了性命也要维护的男子,他的寡恩薄幸,在这一刻,竟丝毫也不掩饰。
见她不动声色,拓跋琛道:“快说啊,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禾曦深吸一气,道:“贤王现在并未登基,而是成了摄政王,等的就是臣妾腹中的这个孩子”
“他敢他大逆不道他”拓跋琛几乎失去了理智一般大喊大叫道,丝毫没了往日的稳重。
禾曦泪盈于睫,道:“臣妾也是用了腹中孩子的性命做要挟,他才肯让臣妾见陛下最后一面,陛下,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她的声音在这空寂的密牢中显得有些颤抖,像极了落在细雨中的蝶。
拓跋琛道:“朕还有亲信,只要朕能出去,必然会降输完朕的一切从这个乱臣贼子的手中抢回来”
禾曦擦了擦泪水,道:“对,陛下定然是有办法的,只要能出去可是”
正说着,只见到身旁的小太监道:“奴才有办法助陛下和娘娘一臂之力”
禾曦似乎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宫人道:“你有何法子?”
那小太监指着密牢上的锁道:“奴才是孤儿,原未进宫的时候,尝尝吃不饱饭,便经常经常偷盗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被官府捉了,送进了宫里做苦役的”
拓跋琛眼中一喜,根本不在意这漏洞百出的谎言,或许当一个人在黑暗中待得久了,当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的时候,无论那光的后面是否隐藏了什么危险,都是顾不上的。
那小太监忙上前,也未曾见到他手如何动,那看似精巧的锁,咔嚓一声便打开了。
拓跋琛喜出望外,那小太监又道:“奴才原是服了苦役的,还是娘娘垂怜,才有了奴才今日不受打骂的日子,奴才愿意报答娘娘的恩情”
未等到禾曦说话,便听见了拓跋琛语重心长的道:“难为你有这份心,你放心,这份恩情,就算是曦妃不记着,朕也是记着的。”
从密牢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了福清带着陆川候在外面,见到禾曦神色如常,福清的心中隐隐有些安心,倒是陆川不由得担心道:“娘娘现在感觉如何?”
拓跋琛现在见到福清便觉得心中有天雷滚过,恨不能将他拆股入腹,但是他知道,若是此时轻举妄动,怕是要前功尽弃了,他忙垂着头,做出了一副惶恐的样子,天色昏暗,在场的几人竟然也未发觉。
禾曦看着陆川关切的神色,不觉得歉意且愧疚的道:“有劳陆太医了,许是胎动,现下已经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