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叶欢并不赞同郑瑶这个冒险的想法,因为她深知郑瑶一旦前往,只会让自己更加伤心难过。
就在前些时日,郑国公一家流放。
当时,郑瑶特意准备了大量的食物以及为数不少的银票,想要尽可能地帮助家人度过难关。
她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悄悄地缝制在衣裳内部,以防被他人察觉,
同时还拿出了一大笔银钱送给负责押送的差役们。
送别之际,郑瑶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母亲,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起来。
而母亲则强忍着泪水,嘱咐郑瑶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安心过好属于她们的小日子,千万不要抱有任何妄想能够拯救他们回家的念头。
毕竟,郑国公一家所犯下的罪行乃是由先帝亲自定夺下来的,即便是如今的圣上,也断然不可能轻易减轻对他们的惩罚。
夜幕降临,当江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时,一眼便望见了双眼红肿得犹如两颗核桃般的郑瑶。
他心头一紧,连忙快步上前,一把将心爱的夫人拉入怀中,关切地问道:“瑶儿又是在想念母亲了吗?”
郑瑶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江河交汇在一起,如实相告道:“长姐托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中恳请我想方设法搭救于她……”
话未说完,只见江河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皱地质疑道:“她身处死牢之中,究竟是如何传递出这封书信的呢?”
郑瑶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说道:“妾身也不知晓。”
只见江河一脸严肃地回应道:“锦王府上下被满门抄斩,这可是先帝亲自下的旨意,就是皇上也不能更改!”
听到这话,郑瑶抬起头,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紧紧盯着江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妾身能不能去探望一下她呢?”
江河却毫不犹豫道:“那个地方,实在不是你该去的。”
尽管心中无比疼爱自己的妻子,但江河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底线。
毕竟,郑芯的命运早已注定,即便郑瑶前去探望,也难以改变最终的结果。这样徒劳无功之事,又何必去做呢?
想到此处,江河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稍作停顿后,江河放柔了声音安慰道:“待到处斩之日,我定会尽力替你争取与她告别的机会。”
听闻此言,郑瑶紧紧抱住自己的夫君,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她不停地点着头哽咽着说道:“父亲曾跟妾身讲过,正是因为有了你,先帝原本要将郑家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的判决才得以更改。”
江河闻言不由感到惊讶,他完全没料到郑国公竟然知晓此事。
的确,他身为荣晟帝身边的近卫,曾经有幸被荣晟帝询问对于郑国公府的看法。
他不知道荣晟帝会如何处置郑国公府,只求先帝如果非要处罚,不要让郑国公府的女子充入教坊司。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竟会传到郑国公耳中。
为了不让夫人伤心难过,也为了能给岳家保留一丝尊严和希望,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江河决定求先帝一个恩典。
因为一旦进入那个地方,对于这些出身名门望族的女子来说,简直比死还要痛苦万分。与其遭受那样的折磨与羞辱,倒不如直接选择一死了之来得痛快些。
不过呢,即便不被送进教坊司,这些女子也要跟随家中男丁一同被流放他乡。
但这样也好,至少一家人能够齐齐整整、相互扶持地走下去。而且只要他们心中尚存一丝希望,那么未来若是有幸遇上大赦天下的机会,说不定就有重回京城的可能性。
如今想来,郑家也留有后手。
他们或许早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些精心筹备的丰厚嫁妆,无疑就是他们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
毕竟罪不及出嫁女,郑家财产成了郑瑶的嫁妆,才得以留了下来。
万一以后回来,这些嫁妆或许还能成为他们东山再起的资本呢。
夫人的性子,江河还是知道的。
为了家人,他会倾尽全力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