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您怎么哭啦?”
“月寒,你,你回来了?”
叶尘渊倏然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四周空空荡荡,除了重放影像的留影石,什么都没有:
“师尊,您怎么哭了?”
“没关系,月寒会让您开心起来的,毕竟您抚养月寒长大,月寒生来就……”
“师尊~这件月华凝雪衣是您送给师妹的及笄之礼吧?但现在月寒就是想穿嘛!您说是月寒穿着好看还是师妹穿着好看?”
“师尊~月寒手好酸,脚好酸啊,肚子也好饿好渴,您弄点天山牛乳来给徒儿尝尝,之后用来泡澡好不好?”
“师尊~……”
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闪过刚刚看到的一幕又一幕,每一寸都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可到了现在,却再也不能体会到月寒的温柔和依恋。
他干净利落送走了她,却沉浸在她留下的幻像中,仿如她还在,和他爱恋、和他纠缠。
他想、又不想挣脱出来,那张幻像织成的情网、欲网太美太利,勾住了他的人、他的心、他的身体……
他无力拉回自己,根本无法干脆利落斩断,一天一天悔不当初,一天比一天更想承认他爱、他想、他要江月寒!
“哈哈哈……”
叶尘渊仰天大笑,笑声悲怆,眼泪肆意纵横,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面庞濡湿衣襟,颤抖的双手捂住面孔,像是无颜见人,又似是要将心底的痛苦与悔恨统统倾诉:
“好看,当然好看,比婉儿好看多了,月寒喜欢便穿着吧。”
“月寒说的对,月寒生来就该跟师尊在一起。”
“月寒想要牛乳来泡澡?好,好,师尊这就去准备,都给月寒,都给月寒,不给婉儿!”
“月寒!师尊好难受!”
“师尊跟苏清婉在一起,从来都没体会过真正的夫妻之乐,月寒,师尊要你!”
那些曾经不敢说出口的话,不该说出口的话,不愿说出口的话,慢慢的一点一点全都流出心里。
什么已为人夫的守身贞节,什么师徒伦理的道德枷锁,什么良心的谴责愧疚,都在此时,统统抛之脑后。
只求一晌贪欢。
江月寒故意留下的留影石就像一面照妖镜,照出最真实的他。
他像颗疾速向深渊底跌落的石子,浑身伤痛,棱角渐被磨去,又像最傻的飞蛾,明知前方是什么,却依然撞向灼烈的火。
冷清自律,孤傲无欲的他被江月寒毁了,被他自己毁了!
“师尊~您干嘛要为了这种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啊?”
“还是说您爱上月寒了,才不敢再和月寒接触?”
留影石终于放映到最后,到最后定格在江月寒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上。
少女笑得开怀,笑得幸福,眼神中满是对他的眷恋与爱慕。
“嗯,我爱月寒!”
叶尘渊认命似的重重点了点头,手掌慢慢滑落,露出深邃幽暗的眸子,紧抿的薄唇也慢慢松懈:
“我爱婉儿,从很爱很爱到一点点爱!我也爱月寒,从一点点爱到很爱很爱!”
“师尊!”
身着粉色宫装的“江月寒”蓦然出现在逍遥椅旁,一把搂住叶尘渊的腰肢,扑进了他的怀中。
“月寒?你,你真的回来了?别走,不要走了......”
叶尘渊双臂环绕住她的细腰,手掌摩挲着她的背脊,低声喃喃。
“不走,不走,永远陪在师尊身边。”
粉衣江月寒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轻咬着他的耳垂。
若凝神仔细听着。
她好像喊的不是师尊,而是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