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沉寂了千年。

一个人在黑暗中孤独行走。

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烛火。

光，终于看到了光。

铿锵前进，走出黑暗，走向光明。

一脚踏在虚空里......

“啊！”王浩大叫一声，恢复了意识。

“浩哥，你醒了。”舜茹声音颤抖。

王浩仔细看：他在舜茹的房间里。舜茹眼睛红肿，像两个烂透了的桃子，眼里都是泪水。“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王浩要拂去舜茹脸上的泪水，但无法指挥自己的手，只传来一阵痛彻心扉的疼。王浩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浩哥......”舜茹眼圈一红，眼泪又出来了。

“我怎么了？”王浩声音沙哑，“告诉我实话。”

“你全身骨头破碎，肌肉撕裂，内脏也受了伤......”舜茹努力挤出笑容，但泪水泛着光。她温柔地给王浩换着绷带，“......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王浩想起了瀑布下发生的事，原来不是一个恶梦啊，是真实发生的。王浩苦笑一下，他在废物之上，又前进一步，成了彻头彻尾的残废。

“醒了么？”疯师祖进来了，满身酒气，眼圈发黑，“你好好养伤吧，应该很快就好了。”疯师祖似乎心事重重，又对舜茹说，“照顾好他。”

疯师祖来去一阵风。

“浩哥，”舜茹拿过一个药丸，说，“吃药吧。”

“什么药？”王浩问。

“续骨生肌丸，”舜茹说，“学院治疗外伤的好药，纳兰院长亲自送来的。”

王浩想，学院的丹药可以治好皮肉伤，但还能再修行么？努力这么长时间，只是竹篮打水么？王浩拒绝了，“先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吃。”

“吃药，才能好。好了，才能修行。”舜茹劝。

药？王浩忽然想起来了，天下最好的丹药出自凤鸣山。“舜茹，我房间的柜子里有一个白玉盒子，你给我拿过来。”

“什么？”

“去！”王浩激动地说，“快去。”

“好。”舜茹看着王浩，不想走。

“快去！”王浩说。

舜茹走了。

一个蓝色身影进了房间。她坐了下来，继续着舜茹没做完的事——换绷带——是心墨。

王浩对心墨有怨气：两人算生死之交，但在他落难时，心墨一直没有出现，什么也没有做。如果心墨肯伸出援手，他不至于变成残废，躺在这里。

“你来做什么？”

“我一直在闭关。”心墨说，“刚出关，就得知了你受伤的消息。”

“闭关？”

“我可能疯了，我与院长去巫族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心墨说，她完全记不起巫族发生的事。她一直在闭关，要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我什么也记不住。”

心墨泪水直流，“院长让我照顾好你，我也没有做好。”

王浩这才发现，心墨老了很多，皮肤暗淡，没有光彩；她穿蓝色体恤，油渍斑斑。对女人来说，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这段时间，心墨过得不容易。

心墨是个悲哀的人。小的时候，父母被杀死了。辛午把她带进学院，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对待，符翎也很爱她。但在短短的时间里，爱她的人都先后离开了。

心墨没有崩溃，已经足够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