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陌玉跟着李园出来了。

路上。李园一个人在前面走，陌玉和添香在后面跟着。李园似乎在思考什么，一句话不说。两人也沉默不语。

沉默的路，格外遥远。

添香自找乐趣，沿着心中划出的直线，在街道上笔直前进，时不时因为保持不住平衡，东倒西歪。

穿过几条街道，到了一间不起眼、但很干净的房子前。

李园开门——普通的两扇木门，门上有吊环——门半开，李园的手搭在吊环上，停住了。

“陌玉、添香，”李园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带着铿锵，“有些恩怨，从不是针对个人，只是事情发生了，就理应如此。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没听懂。”陌玉摸不着李园话里的含义，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巫师答应了你。”李园转过身，眼神灼灼，“不代表巫族答应了你。”

“大巫师代表不了巫族？”

“大巫师当然可以代表巫族。但......青藤巫师是例外。青藤巫师去世前，留下过遗言。”李园嘴角上勾，似乎要笑，但没有张开嘴唇。“青藤遗物，不由巫族支配，只予有缘人。”

“什么是有缘人？”

“我不知道。”李园完全推开门，侧过身子，让出路，说，“我只能说这么多。今天，你们在这里休息，会有人照顾你们的起居。明早，我带你们去青藤巫师的安息地。”

“什么是有缘人？”陌玉没有动，盯着李园再次发问。

“呵呵......”李园终于笑出来了，露出碎玉般洁白的牙齿，“青藤巫师没说过，但我觉得......”李园眼里闪出野兽一样的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做有缘人。”

“哦......”陌玉淡淡地说，“你准备杀了我？”

“我不敢。”李园屏住笑，温和但不失礼貌，“这只是我对青藤巫师遗言的理解。我希望没把你们吓着。”

“哈哈......”陌玉也笑了，“你把我吓着了，我差点想逃了。”

“我快饿死了。”添香说，“什么时候吃饭？”

“饭菜马上来。”李园半弓下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两位请进吧。不打扰两位休息，明早见。”

李园不等陌玉进入院子，转身走了。

“你别太早啊。”添香对着李园后背大声喊，“我昨晚没有休息好，明早要睡懒觉。”

李园身影停滞一下，又继续走了。

“哈哈......”

“笑什么？”添香娇嗔。

陌玉看着李园背影，“有点意思了。我想象中的江湖，就是这个样子。”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

“一个个打不烂的狗头！”陌玉说。

“哈哈......”添香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