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一拳，打向山妖。

山妖挥舞着青藤棍，左右格挡。打了一会，红袖不耐烦了，“醉歌。”

山妖嘟着嘴，发出闲适温柔的声音，好像母亲的怀抱。洛汐忽然觉得恹恹欲睡。闭眼间，方外天的惨剧又出现在眼前，那个夜晚，大火、惨叫、杀人......内心深处忽然一个激灵，洛汐睁开了眼。

山妖还在呼啸。

天河神情如痴如醉，身体轻轻摇摆，似乎在享受美妙的感觉。

“山妖六技，”山妖食指向天，引着一道光芒，指向天河。“花开！”

光芒落到天河胸口，消失不见。而后，天河胸口亮光一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颗花骨朵。花骨朵迎风成长，抽出嫩芽，绽放花苞......

洛汐的身体又不受控制了。身子一蹿，到了山妖面前。一拳打向山妖前胸。“砰！”一声，一拳打实，能力同时发动。山妖被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回复了红袖本身。

“你是谁？为什么不受醉歌影响？”红袖闭着眼，深呼吸一口，又说，“你居然封锁了我的能力？”

这就是洛汐修行霸体术时，领悟的另外一种力量，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封锁一个人的能力。洛汐说，“我不想插手你们的事......”

“她只是与我做了交易，保护我而已。”天河醒过来了——在红袖被封锁能力的时候，天河胸口的花朵也随风消散了——但天河还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头发变得花白，脸上有了皱纹。“花开，还是这么霸道！我也留了后手。”

天河伸出三叉戟似的手势，朝红岩一指，两人间似乎发生了某种联系。恍然间，时间逆转。天河又年轻了，华发变黑，脸颊饱满。躺在地上的红岩一下子老了，像个五十岁的老头。

“天河！”红袖吼了出来。

“这是另外一个交易。”天河笑着说，“红袖，现在到了你做决定的时候了，你把山海珠的秘密交出来，还是我拿着你的脑袋去见师父！”

“你赢了。”红袖苦笑一声，站了起来。

她捂着胸口，一步一步走到了昏迷的红岩面前。她蹲下身子，抱起红岩，像母亲一样在他脸上轻轻摩挲。“姐姐对不起你。”红袖脸上流露出不舍，“姐姐没有照顾你，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红袖伸出食指，点向胸口。红袖的胸口开出一朵花，花越来越娇艳，红袖却开始急速枯萎，头发花白，皮肤干糙……红袖摘下花朵，轻轻捏开红岩的嘴，把花朵放了进去。花朵化成点点光芒，融入红岩嘴里。

红岩恢复了青春。

红袖脸上满是褶皱，笑起来却很温柔，“弟弟，你要好好活着。”

红袖轻轻放下弟弟，站了起来，对洛汐说，“我不怨你。”

然后，红袖一步一步走向天河面前，秋风吹来，红袖的身体颤颤巍巍。“天河，你可以拿走我的脑袋了。但师父一定没告诉你，这十三年，我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天河温和的语气让人厌恶。

“你可能知道我嫁给了一个男人。”苍老的红袖温柔一笑，依稀有年轻时的妩媚和诱惑，“但师父一定没有告诉你，我嫁的男人叫鲤城，是凤鸣山大护法。”

“鲤城！”天河如遭雷击，两个眼睛瞪得圆大、嘴能放下一个鹅蛋。

“哈哈......”红袖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就像被刀砍一样，倒下了。

洛汐本计划在事情结束后，就杀了天河。但洛汐忽然觉得，让天河活下去，会更有意思。洛汐来了笑意，“叽叽.....天河，你要好好保重啊！”

洛汐走了，没有管红岩——天河没有杀他的必要了——洛汐也不想保护红岩，生活总是逼着人成长，红岩应该去迎接属于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