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闯祸了……冯晓心虚地瞥了一眼白斯。白斯岿然不动，似是还没有从一场突变中缓过来神，随即瞳孔睁大，骤然清醒，转过头迎上双臂死死挡住脸颊的冯晓，“哈哈”大笑起来。

冯晓害怕地后退，道：“完了完了，疯了？”

白斯却抓住冯晓的肩膀，将缩得恨不得跪地的她拽起，兴奋地摇晃道：“雾澐萧！好样的！你这可以的！相当的可以！”。

一时头晕目眩，冯晓几欲呼吸不畅，任由他摇晃着：“……放开我……”

白斯却将人狠狠搂进怀中道：“果然，果然……”

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冯晓心中寻找着各种弥补的方法，越发心虚无力，扑通跪了下来，道：“我错啦还不成吗！错啦！错啦……”

白斯哼笑道：“呦，还知道错了？也是，说了多少回了，控制力道控制力道，你就算对自身的实力不清楚，不是告诉过你是雾澐萧了吗。怎么出招之前就不好好想想？幸亏我手快，要不你那一剑，我不成独臂蝠鲼了？！”

冯晓捧腹：“独臂蝠鲼？哈哈哈！不是……啊，那个，你在意的是手不是石棺……啊？”

白斯有些莫名其妙，哼哼道：“咋滴雾澐萧，你那破石棺比我手臂还值钱？”咣咣又给了石棺几脚。拱形的桥状塌成了平地断桥。

冯晓咧着嘴陪笑，不知作何言语。白斯盯着石棺，神情渐渐变得漠然，沉声道：“你不用介意，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的东西你想做什么都成……”

冯晓：“……”

白斯：“放心，我……我们不会认错的，你勿要担心。”

白斯这番安慰着实突然，却暖心。原来他什么都懂。

可他怔怔盯着石棺的模样，令冯晓心中多了些酸楚。

雾澐萧对他很重要。

重要到连一个转世转得几乎不像前人了，他依然认他，不分彼此。

可是心里很难受吧。

前人的东西……就这么毁了。

那可是羁绊。

冯晓就像是个第三者，却硬被拉成关系中的主角。

这感觉糟透了。

白斯拉着冯晓要看他私藏的宝贝。冯晓是想拒绝的，怕没有记忆无端害人伤心，但拗不过白斯故作坚强而欣喜的眼睛，任由他拉着进入画出的水门中。无尽的黑暗中，转了好几次弯，终于有了些光亮。冯晓伸手拽住白斯的衣角，被他宽慰地拍了拍手，怂怂的小胆一颤，贴得他更紧了。

“莫怕……”白斯拉起她的手臂往前亮光的地方走去。

仅仅一个右拐，便是另一个世界。

冯晓直觉里面会放着雾澐萧和白斯一起用过的、制作过的小玩意儿，或者就单单只有白斯喜欢的东西，例如精致的贝壳啊，稀有的珍珠啊，奇特的人类用的小物件啊。撑死了也就是储存美好记忆的结界世界，而不是现在这般对她来说熟悉不过，但对于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存在。

白斯道：“来，进吧。”

冯晓还在打量着这间现代世界的婴儿房。方块拼图软板铺成的彩色地面，明净素雅的蓝色软装墙面，各式各样的海洋生物玩偶，白色的婴儿床，悬挂式旋转的小鱼摇铃吊架。

她抬起脚，迈进了屋子，一边适应着明亮，一边加快迈向了婴儿床，道：“这是谁的。”

毛茸茸的白色小毯子里裹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眼怪。

冯晓惊着了，但并不是害怕，而是心被它奶萌的咬着鱼鳍的小嘴可爱死了。

“这是……”冯晓抬眼看向白斯，他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少见的羞涩，冯晓心下了然。

“可以抱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