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有风徐徐而来。外公外婆已经睡下，老人入睡很早，年轻人的夜晚却是无眠，至少这一晚是这样。

邢意筱和顾衍并排而坐，外公的花园里灯光微弱，意筱有些看不清顾衍的脸上表情，不知喜怒，总之好像并不高兴。

气氛安静的出奇，意筱并非毫无感觉，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和行远的过往，他应该并不想听。她知道他很介意，不然她也不会这般左右为难。

意筱缓缓开口问顾衍，等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子的，若岁月安宁，我们也找一处安静悠远之地，看日出日落。

顾衍沉默未言，只是看着那处微弱的光亮。

“脚上的纹身怎么回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嗓音不似平常柔和。

果然，他是想问这事儿！

“有一次去爬山，不小心跌倒树枝划伤了，不太好看，所以纹了朵花来遮。”邢意筱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并未去看顾衍，因为她知道他的脸色并不好看，若对上他此刻的眸子，她会躲闪。

罢了，他不想再问下去，不会是他想知道的过去。

下午本想看看她手机里拍的照片，可被那人打来的那通电话刺伤了眼。通话时间两分多钟，不知二人交谈了什么。他承认他会有情绪，即使不停地在说服自己她已经嫁给自己，应该相信她。

但那人…

“阿衍，我和行远年少相识，在我心里他和海蓝莉莉一样，是好朋友，是彼此的青春，我很珍惜他们，珍惜和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我会因为他的离开而生气耿耿于怀，但并没有任何爱意。阿衍，你是我爱的人，将要携手一生的人。”你会信我的吧？

记忆里她从未和他这样说起过，避而不谈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她又怎会不懂他的心思，不愿让他多想。

顾衍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已经开始埋怨自己，他到底跟她在别扭什么？竟会让她这般小心翼翼地说出这番话。

他似乎只想着自己介意他们从小相伴长大感情深厚，介意陪着她去瑞士治疗的人不是他。却没想过让她做取舍有多为难。

心底刺痛，无法释然。

顾衍伸手握住意筱的小手，意筱没动，任他牵着，感受到她手指冰凉，试图给她一些暖意。

意筱浅浅的勾起唇，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湿意。

将她揽进怀里，并未发现有泪水从她眼角砸落在他肩头，很快消失在衣服里。

“筱筱，对不起…”顾衍嗓音低哑，抱她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因为太害怕失去，所以想紧紧抓住她，却不知她又怎会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