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开了安神养胎的药,又提着药匣子离去。
萧景帝也带着淑妃,离开了储秀宫。
临走前,他对娴妃说道:
“信阳平日被宠坏了,如今越发没有规矩了,她是一国公主,言行举止不可逾矩,还是要仔细教养才是。”
娴妃又点头:“是,臣妾谨记陛下教诲。”
“朕那里还有岳州进供的青梅,回头让人送来,既然胃口不好,便吃些开开胃吧。”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萧景帝心里还是疼惜的。
娴妃听了,又是行礼:“臣妾代信阳,谢过陛下。”
她目送着萧景帝和淑妃离开。
贴身宫女听了陛下的话,在她身旁说道:
“娘娘,陛下到底是疼爱公主的。”
娴妃苦笑一声,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一罐青梅,就代表疼爱了吗?
陛下说信阳言行无矩,那平阳公主的行事做派,连言官都看不惯,又几时见陛下斥责平阳了?
娴妃摇摇头,转头去了佛堂,抄经祈福去了。
这厢,萧景帝一路将淑妃送回长春宫。
淑妃果然没了先前的娇弱,进了正殿,又对萧景帝说道:
“陛下,龙嗣说他有些乏,臣妾要小憩一会,陛下您自便。”
萧景帝:……
竟没想到吃瘪这么快。
他抿了抿唇,听淑妃拿龙嗣说事,也不好说什么。
“那淑妃便好生歇着吧。”
“臣妾恭送陛下。”她福身行了个礼。
像是想到什么,又叫住了抬步朝外走的萧景帝。
“何事?”萧景帝的面色,依旧沉着。
淑妃大步走到萧景帝面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因为力气太大,萧景帝的老脸都被挤变形了。
“你……”他错愕,有一种被女人非礼的羞辱。
“今日多谢陛下为臣妾撑腰,臣妾感激不尽。”
淑妃又向他行了个礼。
萧景帝看着她大马金刀的样子,拿手指了指她,又摇了摇头,出了殿门。
刘培喜讨好似的说道:“淑妃娘娘倒是个性情人。”
萧景帝又敛眉:“朕的宫妃,也是你能置喙的?”
刘培喜忙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老奴多嘴。”
他拿余光悄悄看了一眼萧景帝的面色,,见自家主子的嘴角飞扬到耳根,显然很受用。
刘培喜这才放下心来。
送走萧景帝,淑妃又神采飞扬地坐在榻上,哪还有方才困倦的样子。
“今日真是畅快。”她喜滋滋地说道。
大宫女杨柳为她捏着肩,轻声说道:
“娘娘替六皇子出了气,自然开心,只是娘娘,日后还是要谨慎些,以免伤了龙嗣。”
淑妃垂眸,玉手抚上小腹。
“无妨,他若是这般柔弱,也不配做我的孩儿。”
淑妃出自将门,英国公一脉,世代戍守边疆,没有一个柔弱的。
除了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林泽川。
提起阿弟,淑妃的柳眉又蹙了起来。
”他整日斗鸡走狗,可怜我宴儿那么小,竟为他这个舅舅张罗起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