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插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也会保护你。”
民工犹豫起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杨建刚说:“说吧,大叔,把你知道都说出来,我们会奖励你。”
民工听说有奖励,态度好转了些,支支吾吾地说:“警察同志,我也只是听说的,没有亲眼看见。”
杨建刚说:“大叔,那就把人听到的说出来吧。”
民工犹豫了下说:“听说楼房倒塌的时候,有个民工给砸死了。”
杨建刚问:“真的有这种事?”
民工摇摇头:“这我不清楚,我只是听别人说的。”
杨建刚问:“你认不认得这个民工?”
民工又摇了摇头:“不认得。别说这个民工是新来的,就算是老民工,也不一定认得,因为工地很大,干活的人很多,彼此很少见面。”
杨建刚问:“出事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过这个民工的尸体?”
“没听说过。”民工答道,“房子倒塌的时候,大家都跑过去看。工头说房子里没有人,不会出人命,还大声赶我们走。”
杨建刚问:“这楼房是什么时候倒塌的?”
民工回想了下说:“傍晚的时候,也就是快要收工的时候。”
杨建刚问:“当时有没有人收拾倒塌的砖块什么的?”
民工答道:“没有。不过,第二天早上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了,那些砖块钢筋全给拉走了,砌墙师傅开始砌墙了。”
杨建刚问:“大叔,你听说过当晚有哪些人加班干这活?”
民工答道:“这我不晓得,听别人说都是从外地雇来的。”
杨建刚问:“大叔,你听谁说有民工砸死了?”
民工迟疑了下才说:“我是听老六说的,大家都是听他说的。”
杨建刚问:“老六?嗯,你知道他的真名吗?”
民工答道:“何老六。”
杨建刚问:“你有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没有。”民工答了句,往左边一指,“他就在那边工地上干活。”
杨建刚顺着民工的手势望去,见有几个戴着安全帽的民工在那儿干活,便向他道了声谢,迈开脚步朝对面工地走过去。
舒畅和顾晓桐向民工道了声别,跟着支队长往前走。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那群民工面前。民工都在干活,好像没发现有人来了,其间有人无意瞧见有陌生人,也只那么瞅瞅,继续干活。
顾晓桐打量着面前的民工,彬彬有礼地询问起何老六来,却没人吱声,这不仅让她有些尴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舒畅觉得这些民工有点不礼貌,不免来气了,可未了还是挤出丝笑,大声问谁是何老六,找他有事,不过没暴露自己的身份。
仍旧没人回答,杨建刚只好继续向民工们打听何老六,挺客气的。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中等、面色黝黑、四十好几的民工缓缓抬起头,扶了扶安全帽,虚眯着眼睛,粗声粗气地问:“找何老六干啥?”
杨建刚温和地笑着说:“大哥,你就是何老六吧?”
民工眼里闪出丝疑惑:“对,我就是何老六,你是……”
杨建刚客气地说:“你好,何大哥,我们找你有事。”
何老六歪着脑袋打量了下面前三位陌生人,越发疑惑地问:“我又不认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呀?”
杨建刚笑着说:“要没事的话,我们也不会来找你的。”
何老六一手柱在铁锹把上,皱起眉头说:“什么事,说吧。”
杨建刚环顾了眼面前几位饶有兴趣的民工,颇有意味地说道:“换个地方聊吧,何大哥。”
何老六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没看见我在忙么,有事就这说。”
顾晓桐笑眯眯地说:“我们知道忙,可这事很重要,得换个地方单独谈谈。快的话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现在就请你跟我们走吧。”
何老六皱着眉头问:“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晓桐温婉地说:“别急,何大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舒畅见何老六纹丝不动,就一把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走吧。”
何老六愣了一愣,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舒畅往前走。
不一会儿,他们便走进了对面那栋楼里。
何老六有点生气地问:“呃,你们把我带到这来干嘛?”
舒畅瞅着何老六说:“刚才不是说了,找你有事要谈吗?”
杨建刚客气地说:“何大哥,耽搁你时间真不好意思呀。”
何老六把眼光从舒畅身上转移到杨建刚脸上,一脸狐疑地问:“哎,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呀?”
杨建刚掏出警察证给何老六看:“何大哥,我们是警察。”
“警察?”何老六像遭到突然袭击似的,满脸都是惊愕,怔了一怔才问道,“我规规矩矩的,啥坏事也没干,你们找我干啥?”
杨建刚笑着说:“别紧张,何大哥,我们知道你没犯事,现在来找你,只是想打听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配合我们警方调查。”
“调查?”何老六诧异地问,“你们要调查什么呀?”
杨建刚直截了当地答道:“何大哥,我们要调查的楼房倒塌这事。”
何老六一脸惊诧,问道:“这事都过去两个多月了,还调查呀?”
杨建刚问:“这么说,这楼房倒塌的事还真有?”
何老六愣了愣说:“原来你们还不晓得呀,难怪现在才来调查。”
杨建刚重复句:“也就是说,这楼房倒塌的事是真的,对吧?”
何老六点头道:“对,真有这事,我哪敢对警察说假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