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真的。”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
发完越看越尴尬。
真是疯了疯了。任恒鸣手机一扔,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在意什么就来什么。
钟镇南看着这几条信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意晗的pc端微信长期登着,他从来没兴趣去看她的信息记录,但是今天他似乎被下了蛊般地打开了她的微信。
任恒鸣的微信,她读了但是没有回复。
钟镇南看了一眼对面的意晗,她正坐在吧台外侧认真地对着账。
她垂眸的样子像古画里的仕女,眉飞入鬓,眼角狭长,看起来温婉娴静。
让人有些不忍打扰。
“你去他家里干什么?”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响。
虽然问得唐突,但是意晗还是立马和任恒鸣对号入座了。
她抬起头,便对上钟镇南带着寒意的眼神,分明带着责备和审视的意味,让她觉得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从脚底直达天灵盖,有一种万顷风雨即将加于身的压迫感。
钟镇南看着她那难掩慌乱的眼神,只觉得心里凉了大半。
不过,他也没心思和她玩侦探游戏。
修长的手指像转陀螺一般,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轻松旋转过去,屏幕上任恒鸣的微信对话框赫然在目。
“你看我微信……”意晗足足盯着屏幕好几秒,只觉得晃眼得不行,忍不住轻声呢喃道。
“为什么去他家?”钟镇南执着他的问题。
“他车祸了,我正好看见了……就顺路送他回去了。”意晗心虚地看着桌面,小声地说。
“好啊,好啊。真是巧,没其他人了吗?偏偏你遇见了?”钟镇南苦笑一声说,语气更像是嘲讽。
“我说的是真的。”意晗叹了口气,说。
她没抬头,却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巡回,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半响他发出非常轻的一声冷笑。
“小芬,别收拾了,让大家提前下班。”钟镇南走到了舞台边,对着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小芬说。
“啊?还没开始收拾呢南哥。”小芬不明所以。
“下班,赶紧的。”钟镇南控制住内心的烦躁,再次强调道。
难得今天晚上店休,又能提前下班,平日里习惯了上夜班的大家自然跑得飞快。10分钟不到,全部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空荡荡的店里,暧昧的爵士乐还在回荡。
钟镇南背对着吧台,坐在舞台前的座位上,已经抽完了一支烟。
红色的背景幕布,昏暗的灯光,他坐在那里,就好像一幅电影海报。
意晗正打算站起来过去打破僵局,钟镇南却先她一步站起了身,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她面前。
“给他打电话,让他现在就过来。”钟镇南说完,意晗便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连忙把手机护到了身后倒退两步,紧张地说:“你干什么?”
钟镇南只是苦笑一声,看向了电脑。
她怎么可能撼动得了一意孤行的钟镇南,即使她又跳又尖叫又扒拉,钟镇南还是轻而易举地点开了任恒鸣的微信电话。
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电话就接通了。
任恒鸣唤了好几声也没人应答他,只能皱着眉头细听声响——
“你发什么神经啊!”是意晗。
“是个男人他就应该过来跟我当面解决。”是钟镇南。
显然对面的气氛很不愉快,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任恒鸣的眉头越锁越深。
“怎么啦?”李奂彬紧张地问,只听他叫了好几声意晗也得不到回应,心里还以为是意晗出什么事了。
“跟我出去一趟。”任恒鸣腾地站起身,对着李奂彬说完,看着沙发上两脸迷茫的赵亦楷和齐铭,叹了口气,说,“你们继续喝,等下就回来。”
“怎么啦?”赵亦楷和齐铭同时发问。今晚任恒鸣把他们叫到家里喝酒,这才刚开始就散局啦?
红色的玻璃瓶渣碎了一地,躺在地板上反射着迷幻的暗红色光芒,浓烈的麦芽香和果香四散逃离,空荡冷清的店里似乎一下子丰盈了起来,像膨化的梦境。
钟镇南一挥手打碎了吧台上一整排的樱桃梅子精酿后,惊吓和难过之下,意晗哭着说:
“这就是你说的过日子吗?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有必要走下去吗?”
或许是这最后的一句话唤回了钟镇南的理智。
又或许是他已经控制不了情绪。
钟镇南一言不发,扭头就走。
留下的残局令她陷入委屈和迷茫,除了一地狼藉,还有匆匆赶来,看着这景象一脸惊讶和愤怒的任恒鸣和李奂彬。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