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坐吧。”
王氏坐在床尾,拉着她放在外边的手塞回被子里,“老唐带着娃娃去练武室,我来看看你,趁着爷们在家,你好好歇歇。”
“好。”
她转向自己儿子,“老唐说经昨晚变故,远儿又增兵力,如虎添翼可喜可贺啊!”
秦修远点点头,给人擦擦嘴, 要不是把小妇人吓到后怕惊惧,确实打算庆贺。“母亲,孩儿和舒舒还没来得及给您请安,祝母亲您新年好,万事顺。”
床上的望舒跟着拱手弯腰,完了指指那边的抽屉,秦修远取过来一个红纸封口的小匣子,小妇人备的一套头面。
家底全靠儿子儿媳的王氏笑着摆摆手,“你俩有心了。母亲希望远儿新年更进一步,舒舒身体康健,把身体养好,大宝二宝跨过年来五岁了,届时给他们添个弟弟妹妹正合适……”
秦修远想都不敢想,他娘敢想敢说,一时他不知母亲是真心还是客套,新年长辈惯常希望多子多福多孙辈,只小妇人都这样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胸闷气短,望舒仰躺着静静喘气,想着不知她的爹娘和季守如何过年,荆州冬天短,四季有三季凉爽舒服,以后男人稳定了,儿女交给他,自己回荆州去。想着她爹娘同样啰嗦守旧,叨叨那一套,得把爹娘和季老二快快推给秦修远,自己落个安静才是。
……呼…病中人的沉闷呼吸,是她唯一的回应。
男人送王氏出门,扶额难言,“母亲。”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王氏端着沉甸甸的匣子,着实有些委屈,“你只一个儿子怎么行!娘亲哪里又错了!”
得得得,秦修远无意说其他,“我爹就我一个。”他比自个爹,还多了个女儿呢!
王氏语塞,那死鬼怎么和远儿比,讷讷道:“你可是快要……成大事……的人,你爹在时家里就一套锅碗瓢盆,能比?”
秦修远:……得!
天阴欲雪,早上还是天光明静,正如他踌躇满志回府来,娇妻幼子幼女梦中安睡,阖府祥和,和昨夜刀光剑影恍若隔世。
“母亲,不要预设未来的事。你现在看是差一点快要到达,说不定日后来看差很远,或许永远到不了,何必因那些未达之事来让人烦忧焦虑。”
或许天意如今略略站在他这一侧,可谁又能完全笃定呢。像昨晚,万一都喝了酒,这会指不定变了个样。
“还有,生病不是她本意,她身体舒畅时人很得意很能干的,许多男人做不到想不到的事,她能完成得很漂亮,儿子有今天,多得益于她。如今她病中,母亲就说些让她心宽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