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丝毫没有受扰乱,谁让她平时就已经听腻了,却没想到杨东臣接下来竟然打她个措手不及,张口就问道:
“宫祺,你爹不是近日便要回来了吗,怎么也不见你高兴些许。”
宫祺心头一颤,脑中关于父亲寥寥无几的印象忽然就浮现在眼前,父亲连年在外征战,连幼时宫祺的满月酒都顾不上,她只记得父亲成日蹙起的剑眉,和那令人望而生畏的面容。
只要手里握住天罡剑,他便是一人之下的猛将,高不可及的肩膀似乎挑起了整个家甚至整个烛阳的希望。
但他总是高高在上,无法触及。
就算在家中,也是一板一眼的维持着家主的威严模样,对宫祺而言宫年顺根本不像是父亲,更像是烛阳的镇北大将军。
那个人心所向的大将军,他可以是烛阳每个人的守护神,却独独不能是自己家人的丈夫或是父亲。
宫祺对此心知肚明,但也再没有办法将宫年顺视作父亲。
“我平日就很高兴了,还要我抚掌大笑、欢呼雀跃不成?再说我不是一心向学嘛。”
“拉倒吧你,我还不知道你……”
宫祺笑着应和喋喋不休的好友,心里默默想到:或许等爹爹回来,城中阁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
“东麒大哥近日如何了?”
“啊……噢,你说大哥啊。”
杨东臣不太习惯宫祺有时跳跃的思维,尽管两人青梅竹马,打小便相交甚笃,但宫祺这过于多变的言语,有时还是会让他反应不过来:
“大哥他还是那副老样子,论他作甚?”
“这不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东麒大哥了吗?时常会念的。”
“你想膈应我就直说,不过我说……”杨东臣神色微动,“宫祺,你是不是中意我大哥?”
“并没有。”
宫祺皱了皱眉,她虽然身为女儿身,但也有自己的志向,要为烛阳开疆拓土,先立业后成家。
“那就好。”
杨东辰似乎松了口气,又拿课上的事打趣宫祺,宫祺自然是大言不惭的接受了这个默认的名号,两人还约好了明日到宫府上一起研究这“问春风”。
之后二人便各自去上课了,毕竟杨东臣是修的武道,课程不可能与修法道的宫祺毫无二致。
温茂行并不知晓这些,他作为专讲阵法的夫子,午后便没有其它课程要教授了。
但他也没有能悠哉游哉的闲逛,往日是要去做些小工牟些铜币,今日是要完成学院纳新仪典的事情。
听说是为了陛下钦封的年轻使君,名唤周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