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枪身环绕着锐利的金元,枪尖凝聚着令人胆寒的精光,犹如金龙利齿直越众多草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周不劳狠厉刺去。
贯星枪带起的破空声轰然炸响,没有人能想到梁居安抬手就是杀招,此前梁居安比试从未有过这般开场,都是点到为止,也也无人知晓梁居安的真正实力。
嗤!铛!
灿烈的金光消融在幽火中,贯星枪一往无前的势头的戛然而止。
隙中驹打鬼魅身法发动了。
周不劳不知何时,身形已经到了梁居安的身后,仅以一手便擒住了贯星枪,腰身纹丝不动,像有着几十年扎马步经验的老师傅般牢牢定在原地,连同着气势汹汹的梁居安也被钉在原地。
果然是梁好名的枪术,周不劳当然清楚其强弱所在。
梁居安扭枪逼得周不劳脱手,旋即又是一记回马枪暴扎!
然而,周不劳单手持枪,哪怕枪头再近半寸就能刺破他的脑袋,但他面不改色,仅是偏头淡淡一眼,便让还欲动作的梁居安呆若木鸡。
那一瞬间,梁居安如坠冰窟,因为这人眼中的自己仿佛已是一件死物。
他从未见过这般危险的眼神,几十年年来从未有人敢用这种眼神看自己,这种将刀尖藏在毫无波澜中的冷漠眼神。
他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头狼,一头无比危险的野兽。
那是在军营考核之中,一头通身墨色的狼被当作射艺考核押到堂中,极度骇人的竖瞳绽放着野性的血光,尽管四肢被紧紧锁住,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脖颈间的凉意,梁居安忘不了这种感觉。
而现在的周不劳,就像那头狼一般,但相比于那头无法威胁到自己的墨狼,周不劳浑身上下不仅没有任何束缚,更藏起了自己的爪牙。
梁居安不能轻举妄动,他没有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也知道现在看似淡然自若的周不劳,随时可能暴起一击让自己咽喉撕裂,气息断绝。
烛阳使君想杀他,只需要考虑事后顺口的说法和些许抚恤金。
但周不劳持着贯星枪,一步一步向梁居安走去,没有如何的激动,只是散步一般自然。
他向梁居安横陈贯星枪,双手奉上。
“梁使君,承让。”
周不劳拱手行礼,梁居安回过神来,一股莫名的火气直冲心头,但他没敢发作,只是面无表情的接过贯星枪,指尖却带着难以自抑的颤抖。
他果然是放那个贱人回来的小贼!
居然对自己的枪术一清二楚,看来那个贱人在沉渊之地就勾结了这个外人!
此刻谦恭有礼的周不劳,在梁居安眼中无异于俯低了身子的悍狼,所有的让步或者放低姿态,只不过是为了掩藏獠牙抑或伪装利爪,只消猎物片刻走神亦或放松警惕,立马一跃而起,咬断咽喉。
等周不劳离开时,梁居安手心早已渗满了冷汗。
他终于知道,躬低身躯的狼要比张牙舞爪的狮虎更加危险。
梁居安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周不劳根本不在意自己背后的势力,那又如何,为了抱住自己的位置,杀他有何防?
梁居安慢慢走远的周不劳,眼神渐渐染上阴鸷。
“就这么……结束了?”
“身为筑基中期的周使君,居然在三招之内擒服了朝项国的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