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者遭到攻击的情况导致巨树直接宕机,僵住不动。
眼见试探有效,路眠正打算再抽一张更厉害的牌出来直接结束战斗。
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路仁曾多次语重心长的告诫路眠:一些奇奇怪怪的,特别是与污染有关的东西绝对不能收入灵魂空间,因为那里可以直接从内部攻击到灵魂。
路眠将此牢记于心。
所以在观察完那根焦枯枝干后,路眠就随手将枝干放进了她的腰包里面。
而现在,笨手笨脚的她花了好多好多天才亲手缝出来的腰包炸了!
猛烈的冲击力炸退了路眠,但好在自动激发的卡牌让她没有受伤。
在飞出去的瞬间,路眠也看清了弄坏她腰包的罪魁祸首:
就是那根焦枯树枝!
只是此时的焦枯树枝突然生长得极大,看起来就像是一棵小树。
就在路眠打算把小树一块炸掉,为自己的腰包报仇的时候,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路眠回头后发现是穿山甲。
穿山甲略过了焦枯小树,也没看陷入宕机的高塔巨树。
她转头看着战场之外的无光黑域。
在那光芒无法传出,视觉也收获不到任何信息的地方,迷雾的触手忠实的告知穿山甲那里存在的一切。
是那间破旧的酒馆。
“这位不知姓名的前辈,我们的茶会貌似并没有邀请您?”
沉默半晌,酒馆的破旧的朽木门扉从内部打开。
酒馆之外地动山摇,在无光的黑域里,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生灵在不断发出哀嚎。
而酒馆之内虽然仍旧破旧、仍旧腐朽,但是那层朽木制造的墙壁却好似阻隔了内外的一切。
劣质酒精和腐朽枯木的气息成为了脱离现实的避风港,破旧的酒馆现在就是整座黑曜城市中唯一安稳的摇篮。
不被黑暗与火焰侵蚀的摇篮。
“你们不是误入此地的无知精灵。”
身着破烂黑袍的酒馆老板推门走出了酒馆。
她的声音沙哑但充满肯定的意味。
这也是她对于自己不请自来的应答。
穿山甲带着路眠落回地面,轻轻拍了拍染尘的裙摆,迷雾女仆的声音魅惑依旧:
“不,您的判断并未出错,我们真的只是迷途的旅客而已。”
“所以,您来到此地是为了和她一起将我们吃掉吗?”
黑袍人摇头。
她在按下焦躁不安的酒馆的同时摘下了自己的黑袍。
一位精灵。
但是和穿山甲,和塔顶的精灵都不同。
她的头发像是褪色,只留下一层浅浅的金色。
而她的眼睛也并非碧绿,而是一片血色猩红。
其实穿山甲还知道,这位精灵摘下黑袍的那双手上面同样布满了一睁一闭的猩红血眼。
这副模样,这些特征,这位掌管破旧酒馆的精灵简直就像是已经变成融合素材的幽冥团藏再世,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正派的角色。
漂亮但诡异的红眼精灵走出黑暗,叹息一声:
“所以,请问高贵的您来到我们这些堕落者的巢穴做什么?”
穿山甲的脸上永远挂着那一副优雅微笑,但是她的回答与红眼精灵的疑问毫无关联:
“真是奇妙,看似正常的精灵是个疯的,看起来最不正常的您却是这座荒诞城市中唯一保持理智,甚至是唯一具有善心的生灵。”
对于穿山甲明显是在转移话题的态度,红眼精灵只得再次叹息一声:
“好吧,这位‘迷途的旅客’,还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
“虽然您的茶会并没有邀请我,但是我不得不前来阻止您和另一位更进一步的行为。”
见穿山甲和路眠都没有打断的意思,红眼精灵再次叹口气道:
“她冒犯了您是既定的事实,我可以也为她的无礼行为赔礼道歉,但是还请您不要将她杀死。”
“她是圣树的祭品,是这座城市的赋税。”
“在盛典将至的现在,这座城市已经交不起额外的一份税务了。”
“如果这份税务缺失,这座城逃不掉,您和我同样逃不掉。”
红眼精灵的话语中透露出了很多穿山甲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收集到的信息。
不过这也正常,全是疯子的城市没人会交流这些。
穿山甲之所以要借助跳板化形出两具与本体无关,随时可以舍弃的躯壳在这座城里搞事,也就是为了收集到这些正常而言根本得不到的信息。
眼见穿山甲和路眠看起来并没有继续杀死高塔巨树的打算,红眼精灵松了口气:
“二位,如果不嫌弃的话还请来酒馆一叙。”
路眠看了看身边的穿山甲:
“老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去看看吗?”
“还是直接把这两棵树一块儿干碎算了?”
穿山甲点了点头,让路眠分不清到底是选哪一个选项的同时说道:
“那么她呢?需要我帮您治好她吗?”
红眼精灵赶紧摇头。
“这就不劳二位费心了,我的枝条会治好她。”
………………
重新来到酒馆,路眠却见酒馆已经焕然一新。
没有了半点腐朽的气息,整座酒馆都好似是崭新出厂。
甚至就连木制的墙壁都散发出了一种新鲜木头的清香。
“二位想要喝点什么?”
同样的话语,不到一天之隔的现在却是不同的感觉。
路眠摇头,她记得老哥说过不要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倒是穿山甲淡笑道:
“随便来点什么就好,用您的酒馆泡杯茶也行。”
谁知红眼精灵竟然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新木酒馆的酒架上折下了几片绿叶。
路眠悄咪咪的在心中对彼岸问道:
“老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穿山甲不紧不慢的回答:
“很简单,这座酒馆和那座高塔一样,本质上都是一棵树。”
“顺带一提,外面城墙下的其实也是一棵树。”
“三名精灵三棵树,吞噬生机皆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