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背转过身,试图压制心底的狂怒。
许久之后,他命令道,“姜县令身怀六甲,半夜出游,罔顾皇嗣性命,大失体统,为官尚可,若为命妇,实乃天下宗亲世家妇人之恶范,从今日起,县衙诸事你不必过问,回京安心待产,自省自身之重,勿再任性而为!”
姜篱闻言,身子一晃,当下就问道,“王爷说真的?”
“谁跟你开玩笑?”
男人语气冷凝,依旧是给她一个背影。
姜篱才相信要她回京待产的事不是假的!
可是,她不要回去啊,京城已经没有疼惜她的家人了,那些亲戚,虚情假意,做为穿越来的自己,跟这些人也交往不了嘛。
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得面对婆母啊,婆母是太后,万一要把她留在皇宫里待产里可怎么办?
说照顾,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规矩又多,地方又限,无处不在的眼睛,她还能不能活了?
想到这些就心急,情绪一激动,身体激素又开始作乱,这眼泪珠子就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从脸庞落下。
她哽咽道,“下官的县令一职是皇上钦点,王爷怎可就这么把我的职务压下,撵我出衙门……下官错了,下官就不应该去现场指挥救人,没有奉公守则,既然如此,下官愿意承受杖责二十,请王爷责罚!”
说罢,作势就要卸掉身上的薄氅,要去领了那二十大板。
谁料得,负气扯下的薄氅和官袍,袍子上的玉扣在褪下时却勾住了下面缎花褙子的系带,褙子内里是丝滑的绸,没了系带束缚便溜肩而下,跟着氅子官袍垂坠而落……
萧铣希听她委屈夹着哭腔传来,就知这小狐狸又在演戏,可身后那些窸窸窣窣地衣物摩擦声却响得奇怪,令他下意识回眸看来。
然后就见着,氅子官袍褙子落地,眼前玉人,只穿着一件夏季的薄纱襦裙,肩头胸前近乎透明一片。
她的手,还在腰带上摩挲着,动作间,那胸前的恍惚,直把萧铣希呼吸都看热烈了。
“姜篱,你个死丫头!!!”
男人怒喝一声,忙拾起地上的薄氅,将那片无意暴露出的春光遮盖住,冷冷侧目看向早不抬头晚不抬头,一抬头就知道今日要把命交代在这的主簿,怒喝,“还不快滚!!!”
主簿心跳都快没了,天呐,下官之前就求滚了,是王爷你不允嘛……
“下官什么也没看见……”主簿为了小命高呼,抱着狗头滚出了公堂。
跑出去老远了,还能听见堂上王爷的震天怒斥,“公堂之上,你这样成何体统?”
姜篱也怒道,“不是要打板子吗,打板子不得脱得只剩一件?!”
萧铣希瞪眼,“谁要打你板子了?”
“我自己!”
“你,你……”
王爷你了个半天你不出来,最后索性将话头一收,自嘲一笑,狠狠地咬向了面前人那张讨打的小嘴。
“你知不知羞,公堂之上色诱主官……”
这话,说得依旧愤怒,但却很小声。
姜篱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在心底冷哼一声,谁要色诱你,是你自己受不了一点……
然后,公堂内外都很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