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雅云现在就不能听姜篱一点好,表舅父当街拿她跟那土鳖相比,还将她贬得一文不值,她怎么受得了这些?
皱眉,颐指气使道,“我比不过他?我爹是国公爷,她这个县令见着我爹也得三拜九叩,她算什么东西,我现在就进去给她三巴掌,你看看她敢不敢吭声?!”
丁雅云说罢就要走,院门却在这时先一步打开。
春翘目光在那剑拔弩张的二人面上扫过,随后礼貌福身,“二位贵客,我家小姐已经久候多时,还请二位随奴婢来。”
丁雅云冷哼一声,领着丫鬟大摇大摆,推开春翘踏入院中。
而身后的李天赐,听完春翘说话,脚步突然一顿,心底起了一丝疑。
听那丫鬟说,他和丁雅云都是被邀请来的?
他还以为丁雅云是被嫉妒冲昏头脑,等不及他的消息非得来找姜篱麻烦,自己寻来的呢!
怎么会这么巧,就只把他二人请来了?
“李老爷,请跟我来!”
那丫鬟突然地提醒,好似平白来的一巴掌的,打散了李天赐心底隐隐升起的一个阴谋的雏形。
差一点,他就想明白了,但现在思绪全乱,无从理清。
他抻长了脖颈往小院里打量,最是普通的农家院,一排民房,一棵遮阴的大树,树下一口水井摆放着座椅。
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想来应该没什么不妥,即便有,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天赐敛衽迈步走入,每走一步,眼睛就恨不得观察十八个方向,盯着院墙,路边,花草盆栽,木器坛罐,想要发现一处经历过打斗的痕迹。
没有没有,哪哪都没有,地上没有血迹,木具没有刀痕,坛坛罐罐没有搬动过的痕迹,花草也没有异常的歪斜。
正所谓的草蛇灰线必有痕迹。
怎么这院子里看不到任何的异常,难道说,他派出去两天的杀手还未寻到机会动手?
“李老爷!”
一道陌生的笑语在侧前方响起。
李天赐急忙转项回头,不知何时,姜篱已经站在树下,手中捧着一只青瓷壶,笑吟吟地看着他。
“哦,姜县丞,许久不见。”
“李老爷客气了,如今哪还有什么姜县丞,都是与李老爷一样的同道中人。”
李天赐闻言凝眉,同道中人?这是在戳他的肺管子,还是为拉拢他给台阶?
“姜县丞自谦了,百姓见着你还得称一声姜大人,老夫可不敢高攀呐。”
一旁的丁雅云一脸黑线,看他们虚与委蛇寒暄,而自己却明显被忽略,难道说这个姜篱把表舅父请来,就是为了冷落她,给她下马威的?
哼,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丁雅云懒理他们闲扯,自顾自坐下,朝丫鬟示意,品茗润嗓。
等她将心思再转移到他们聊的话题上时,发现自己就像上了一节夫子的科技课,她只是弯腰捡了一支笔,再抬头,就已经听不懂了。
李天赐笑得狷狂,“原来如此,姜大人将我请来是想合伙做生意?你现在才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的深意,哎……虽然是晚了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救,实不相瞒,铜沙一事并非我一人说的算,姜大人莫要为难老夫了。”
你就说丁雅云懵不懵吧,什么铜沙?什么合作?怎么就聊到这些事上来了!
姜篱淡笑,“李老爷是不信我的诚心?”
李天赐心想,如何相信呢,你可是害得我倾家荡产险些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我信你想跟我合作,还不如信你再给官府做线人呢,我只是落马了,不是傻!
丁雅云怒斥道,“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姜篱,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你跟我表舅……”
话说到这猛地顿住。
“什么表舅?”姜篱笑着看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脸色微凝的李天赐。
哦,原来他们是这层关系啊,那么她就明白了,是什么人可以让李天赐逃出生天,而李天赐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找她寻仇。
丁雅云挺了挺腰身,冷脸道,“口误,没有什么表舅,我问你,你就我和这位老爷请来究竟想干什么?我既赴约,你却将我冷落在旁,这就是你姜大人的待客之道吗?今日你不给我说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