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直接,左聿身为一国之君,其之兄长,未免难堪,然他却没有发怒,只是转眸看向了别处:“于王妹而言,这并非上佳的归宿,夫人英明,心也透彻,以为此事该当何解啊。”
她长睫扑闪,透出一丝引人深究的冷峭:“所以这便是国君送臣妇东西的最终目的吗?”
此话触发了一场短暂的沉默,凌岸在一旁听得模棱两可,不太确定二人商论的事情是否存在联系。
不过他也能听出,左聿谦逊儒雅,所说一番话中却处处截人话头,云舒被迫只能跟随他的意愿承接,纵然冷静还在,也失于常态了。
他不能让左聿明里暗里欺负了主子,这也是主子为何要带他一同来的道理。
于是在缄默无言间,凌岸很磁性的清嗓,然后寒冰似银的启唇道:“主子,方才出来时奴才忘记交代婢子们为二少爷擦身喂药了,怕二少爷醒来要大发雷霆,奴才”
“什么?”云舒身形微停,顷刻间双眸若水,消去咄咄之势,脑中飞快产育应对策略:“你说你是什么记性?”转眼拿出了女主子的架势来,那骤然冷厉的语气,倒真让凌岸虎躯一震。
“主子”
“想怎么罚?”她偏过脑袋,直截了当的问。
凌岸较片刻前声色渐收,寒瞳深谙,习以为常的跪到了她腿边:“奴才疏忽,不敢求饶,敬听主子责罚!”
“掌嘴。”
“是。”
他没有犹豫,扬手自己掌掴起来,左聿墨眉挑动,唇边拧着狡黠的笑容,兴趣全开。
这突如其来的惩处,可对不起她那层亲密无间的关系啊,眼前这矮人半身的男人,眼中没有丝毫不愿,好似再严苛的责罚,只要是从她口中言出,皆是恩赐,受用堪比荣宠。
云舒听着一侧传来稍带节律的声响,心中恻隐忡忡,个中维护之意,何其厚重,凌岸这是在用自己的尊严,替她夺回颜面啊。
可是她还没有把握,能够准确切断左聿抛来的荆棘枝。
大约掌了二十下,左聿才皮笑肉不笑的挖苦道:“只是小事,夫人生气,也不必全怪他吧,遣人回府说一声也便是了。”
云舒听动静依旧,也不阻止,抬眸道:“他原就是笨,做事情丢三落四的,国君若是同情他,只怕他就该得意忘形了。”
“那怎么会呢,本王瞧他实诚的很不像那样的奴才。”
“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曾深入了解,到底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云舒唇点月泽,启合之间柔光如雾,悠然随欲:“若非见他样子出众些,臣妇也无心调教,还斥责他做什么呢。”
左聿一顿,那瞬暂定的神色优雅却怪异,觉得应是探知了什么:“原来夫人偏好以貌取人?”
虽还未得回应,但疏离味道已渗透字里行间。
云舒大方承认道:“以貌取人有何不妥呢?相比容貌丑陋之人,日日凑在跟前徒惹糟心无数,他”忽而,紧攥着扶手的葱指松开,她向前略倾,素手探去,正好能够到凌岸的侧脸,“行了。”
她命他住手,手背贴上微微发烫的脸颊,心更纷乱,可面上还得维持那份坦然,近乎无耻:“他便是做错了事,臣妇也生不出太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