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仅有一双黑布鞋,鞋面有缝补痕迹,看大小未必合适,但眼下也没什么穿的,沈亦白不好挑剔。
初次穿上那鞋子,一脚还没提起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果然是大了些,不合脚。
把脚趾往前紧了紧,勉强能穿着鞋子走动,她鼻子抽动,闻着周遭一股霉味,这也是许久没有过的体验了,真就人生好轮回,越活越回去的节奏。
环顾四周,这家可真就是一个惨。
家徒四壁,全然就是一个土屋,屋内一张小八仙桌,四条板凳,门边一个小柜子破了两个大洞,她身后一张床,除了这些,其余啥都没有。
瞅着那大柜子,沈亦白不带希冀的打开看了看,果然,除了个把罐子,没有任何吃的东西。
沈亦白这脾气,自从上了山就没受过这般委屈,肚子又饿,火气是一层一层往上冒,竟然眼睛慢慢起雾,她给气哭了。
搁她以前,若是有人怠慢,那是直接掀桌子,主打一个她不舒服,大家也别想舒服。
可眼下她没了修为,更是变成了一个孱弱的小女孩,饥饿难耐,就想眼前能有口吃的缓缓胃痛,那些个往日的气焰也就想想,却也实在没有施展的余地。
就在此时,木门被一把推开,这屋子没窗子,光线射进来还挺刺眼,等她缓过神,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中年老妇。
老妇是叫得狠了,女人头发虽灰白惨淡无光,但眼神却不迷糊,可见真实年龄并不大,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年纪。
不过人一操劳就老的快,也就眼睛还有点精神气,皮相,毛发都是衰败了的模样,毫无生机可言。
老妇手里拿着布包,面碗一般大,颜色早就没了大型,也就看个大概,只是看得出以前是蓝白色的。
她一开门看沈亦白站着,嘴角一扯,表情桀骜,出言就是粪土,“你个小丫头片子,见了我也不喊人,又欠打了可是。”
沈亦白哪里被人这么说过,当即瞪了回去。
老妇看她这态度,双手叉腰,“不得了了,你这什么态度?”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松了肩膀,进了屋将布包放上八仙桌,呼啦扒开,里面是几个馒头。
馒头颜色发黄,形也不好看,但对现在的沈亦白来说,气味香得可怕。
老妇看她直勾勾的眼神,瞅着沈亦白眼神中带着轻蔑,“饿了几天了,难受吧?”
也不知道老妇抽了什么风,对着个孩子,表情很是嚣张,好像某些被主人带上高台的狗,找着机会就要叫唤两句。
“你服个软,就说以后再也不和我顶嘴了,今你就可以吃上这馒头,要不,你还犟着,今天也别想吃东西。”
沈亦白一听心里了然,原身原来是被这老妇给饿死的,顿时怒火中烧。
不过她虽然现在身体是小孩子,可里子毕竟是三百岁,比眼前这个老妇大上不少,哪能被这三言两语刺激失了分寸。
要说沈亦白三百年变化最大的心得是什么,那就是该服软的时候服软,该嚣张的时候嚣张,主打一个随机应变。
话到嘴边,她自然是审时度势,压下了怒火轻声服了软,“我以后再也不和你顶嘴了。”
老妇听到一脸得意,感觉她胜利了,沈亦白则默默给了她一个白眼,时间还有很多,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