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愣愣地,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叫十七的人。
见他发呆,那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嘟囔道:“没发烧啊……怎么还傻了呢?”
他摇了摇头,开口问他:“我在哪里?我是谁?”
男子一推他:“你睡糊涂啦?!你在清水镇,你是叶十七呀!”
片段的回忆一点点复苏,是了,自己叫叶十七,一身伤疤被丢到清水镇,是眼前的男子救了他,给他疗伤。但是以前……自己怎么受的伤来着?难道那庙中的男子就是自己?那时候自己灵魂出了窍所以能看到这一切?他脑中混乱,无法解释这光怪陆离的一切。
那……小萱呢?
小萱去了哪里?有人救她吗?
男子靠近他,目光一片柔和:“身子难受吗?难受的话今天可以不干活儿了。”
他的目光如此熟悉……是了,他是小萱。
涂山璟觉得自己的记忆连不上,但是这人对他如此温柔,他又感觉他那么熟悉,眼神不会骗人,他定是小萱幻化之后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因着什么原因,不好说出来罢了。
于是他头晕脑胀地,费力下了床:“没事,我可以的。”
然后跑过来一个更老一点的男子,让他们跟着去街上。
在那里他目睹了一场男女亲热,主角听他们说,叫串子。
他被堵到墙边,被问道:“大家族的子弟,就是没有侍妾,也该有几个美貌的婢女吧?”
他猛然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做梦!
之前的梦里,小萱就是他的婢女。
面前的男子不是小萱,但是他的目光却灼灼地看向自己。
那小萱呢?
她到底在哪里?不是自己贴身的婢女来着吗?为何此时不在他身边?
他呼吸沉重地醒了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到底是谁。
不过梦里梦外他都没有小萱在身边,他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焦躁得很!
那种焦躁,夹杂着一丝失去的恐惧,让他感觉心被整个儿地挖空了,比之梦里那真实的骨断筋折的痛,还要痛上十倍百倍。
他蜷着身子,仿佛自己还缩在那个窄小的沙发上。
抱紧了另一边的被子,他闻到了庭萱残留下来的气息。
像春雨淋湿了干涸的大地,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润泽了。
梦太真实了,他不敢再睡。梦里那种迷茫和空落落的感觉,他不想再来一遍。
睁着眼睛想着心事,他想,原来做了噩梦是这样的可怕,小萱一定很难过。原来失眠难受,不敢睡觉更难受。
可惜自己什么都帮不上,等她回来那天,一定要给她做一顿糖醋排骨吃。
不知道她换了床,睡得还习惯吗?她本来这阵子睡眠就不好,如果认床的话,第二天能有体力四处走吗?如果没体力的话,她的同事会帮她吗?
郭兆宇……也去了吗?他会趁机向她大献殷勤吗?他们去登山的话,他会借着扶她牵她的手吗?
刚才要是再问一嘴海南在哪里就好了,不知道是南边还是北边,不过看她拿了薄的衣服,大概是去了南方吧。像皓翎之于中原一样的地方,温暖湿润。待会儿搜索一下吧,看看她现在所在的地方长什么样子。
她会游水吗?如果不会的话,到了水边可要小心,有的地方看似很浅,实则里面深不见底,岸边又湿滑,万一她不小心滑倒……不会的,她向来谨慎,应该不至于涉险。
漫漫长夜,风声交错。他翻来覆去地,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似的,想了无数个问题。
终于,天亮了,朦胧的光透过窗帘透进来,他逐渐看清了眼前凌乱的床。
自己没经过她允许就擅自睡了她的床,实非君子所为。但是他没办法,如果不这样找些心灵上的慰藉,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度过这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