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萧沂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嘴笨,许多话到了嘴边,却总是词不达意。
“我,我是真心想弥补以前对你的忽视,也想为自己曾经的不足致歉。”
杨云舒:“若是这样,殿下的致歉我收下,但弥补,就真的大可不必。往事如风散,我是出了名的没记性,今日不记得昨天的事,这也是我的一个好处;可若是殿下要将以前之事再一五一十的细说给我,那无异于将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萧沂闻言脸色一白,支吾着又道:“……你还在生气吗?”
“我已知道你当初生病一事,是我不好,没能及时来看望你;还有你的喜好,以后我想慢慢地了解,可以吗?”
杨云舒揉着眉心,哭笑不得,“殿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如今能心境豁达,也算因病得福,而且我不怪你,不怪任何人,就连当初的裴萱我也都不怪了。”
“往后宫中各处再见,咱们依旧是少年故交,以礼相待,就让一切回到最开始的样子,不好吗?”
最开始的样子?
萧沂有点不明白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那并非自己想要的答案。
“云舒,我,我对你并非无意。”
“殿下!”杨云舒正色道:“夜深了,你累了一天想必也有些累糊涂了,且殿下不省男女之情,如今想必是会错了自己的心意才来找我。”
萧沂:“我会错了心意?”
“不错,从前我几乎日日都常伴殿下左右,那样的日子,长达五年,就算殿下起初再厌烦我,也渐渐成了些习惯;而今,我不再随在殿下身侧,也不再事事关心殿下,殿下心里自然会有落差,会有些不习惯,这都是人之常情。”
“殿下放心,这些不习惯皆可交给时间假以时日,总能慢慢习惯!但请殿下不要稀里糊涂的将这些落差和不习惯当作是对我的情意。”
萧沂急了,“为何不能?我对你就是喜欢的,我才发觉到,千真万确的!”
杨云舒半个字都不信,“殿下!您如今是不是连自己都要骗!”
“往昔种种,您哪里像是有半点喜欢我的样子,刮风下雨时没有半句关切,我所说之言没有半句回应,连我所赠的礼物,都是束之高阁从不多看一眼,这是喜欢吗?”
“殿下可知何为喜欢?远的不比,单就看晋王对阿软,他们才赐婚多久,晋王殿下便能对阿软的喜好了如指掌,并事事周到;及笄送簪、买满城烟火只为博她一笑,这才是真正将人放在心上的样子。”
“我知道殿下不是恶人,如今想必是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好,急于弥补,也因为我的改变而多少心里有些不习惯和不甘心。但是殿下,请您不要用您的不甘和不适再来束缚我。”
“且就算殿下如今真的动心,迟来的情意,终究是迟了,我已没了当初那份翘首以盼的期待。往后,我自当殿下和鲁王一般。”
萧沂从没见过她这般口舌伶俐、咄咄逼人的一面,当即被堵的哑口无言。
要说的话都已说过,杨云舒便下了逐客令。
“天色已晚,我忙碌一日,实在疲累不堪,还请殿下早些回去,让我也能早些归家。”
萧沂无可奈何,又怕自己再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便只得灰溜溜下了马车。
杨府车夫随即驾车扬长而去。
萧沂看着那离开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