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老越救我”在庄严肃穆的公堂上悠悠回荡,越松云双手拢于袖中,面色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儿越清浅。
方才,他见女儿处变不惊,心中满是赞赏,暗自思忖:
这几个月不仅减肥成功,心智也成熟了不少。谁知此刻,她竟还是这般不成体统。
“没大没小,你再喊一声老越试试!”
越松云狠狠地白了越清浅一眼,而越清浅则满脸焦急,急切地说道:
“这是重点吗?你女儿都快被冤成窦娥了!你个当爹的,还在这儿纠结称呼的问题。”
越松云不为所动,转身便走,顺带扔下一句:
“打扰了,你们继续。”
众人皆是一脸莫名其妙,呆呆地望着他,场内瞬间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越清浅简直服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她将这辈子能用来称呼越松云的称号一股脑儿全抛了出来:
“老爹,父亲大人,父上,义父,爸爸,救救我!”
“义父都出来了,你啊……”
越松云终是忍俊不禁,颇为无奈地转身回来。就在这时,张贺心领神会,如闪电般迅猛地冲了上来,飞起两脚,将押着越清浅的两个衙役踹翻在地。
刹那间,全场一片哗然。本以为突然冒出的这个中年人,是见局势太过紧张前来调节气氛的,但没想到居然是来大闹公堂的。
越松云目不斜视,快步走近越清浅,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同时说道:
“为父现在就给你上一课,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你的身份,别怕别人说你仗势欺人,这都是屁话。强者,从来都是无所不用极其的!”
说罢,他将越清浅拉至身后,手指直直地指向主位上的主司,怒声爆喝:
“你这厮是瞎了?连我越松云的女儿都敢打,莫非你全家都吃了豹子胆吗?”
越清浅仰望越松云眼里都是小星星,心想,也就是皇帝发小,权侵朝野的明国公敢这么教育儿女了,就一个字:
横!
主司一听越松云这个名字,吓得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唐盼盼与众永和商会管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明国公大人……”
主司颤颤巍巍的给越松云跪了下来,这一刻肠子都快悔青了,而就在这时,唐盼盼那尖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还明国公,笑死人了,唐分分有几分手段嘛,不知从哪里找了个老头来冒充明国公大人,你可太无知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唐盼盼的嚣张和不知所谓成功的震碎了越清浅和越松云父女两的三观,父女两皆嘴角抽搐的朝唐盼盼看了过去。
而唐盼盼也没有熄火的意思,她就不相信越清浅能是明国公府的大小姐,她若是早就亮明身份了,何苦一直瞒着?于是继续对着越清浅一顿输出:
“就你这乡下来土里土气的样子,以为找个跟自己相像的老头就能冒充明国公府的大小姐了?真是异想天开。”
越清浅差点给唐盼盼跪下了,暗叹她的想象力实在丰富。
而越清浅的沉默,让唐盼盼更加笃定自己已经戳中了她的要害,便加了一把火:
“本小姐可是见过明国公大人的,而且跟越大小姐也是闺中密友,你这番冒充真是太可笑了。”
唐盼盼说着连自己都信了,不自觉抬高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果然主司听了,瞬间就信了唐盼盼的话,立刻站了起来,受了奇耻大辱般的指着越松云说道:
“你个刁民居然敢冒充当朝国公,戏耍本官,来人呐给我将这两人拿下先重打五十大板!”
这次换越松云眼珠子瞪出来了,连张贺和旁观的万临渊也是一脸懵。
所谓无知者无畏,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而听了主司下令,顿时全场衙役朝着越松云父母两扑来,张贺拔出雪亮长剑,大喝一声:
“保护公爷!”
顿时不知从哪里冒出大批精壮汉子,冲进公堂。
这批汉子身着普通的粗布麻衣,看起来像是普通百姓,但身手利落,各个身上弥漫着肃杀之气,而且动作统一整齐,人手一把锋利的短柄鱼肠剑,一进来就将越松云护在身后,围成一个圈,对着那些衙役整齐划一的大喊一声:
“杀!”
主司登时惊疑不定的看了过去,而此时无畏的唐盼盼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