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愣了愣，说道：“福王府就要面临本王那些强势兄弟的针对和瓜分，你明知道这种情况，却为何不赶紧逃亡，还要如此效忠呢？其实只要你说出来，本王是不会怪罪你的，毕竟你已在本府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不是那种绝情之人，但凡你想要的，本王只要有，都可以赏赐给你，让你远走高飞，早点摆脱这个泥潭…”

“殿下，你这样说可是折杀老奴啊！自从奴才被皇上从皇宫送到殿下这里，奴才的命运就已经与福王府捆绑在了一起，无论福王府是兴是败，奴才都绝不会变心，一定会与殿下和福王府同生共死！”朱楠哭诉道。

“哦？你真是这样想的？”福王惊讶道，说实话他对朱楠这个太监也没怎么详细了解，只是见他干活尽心尽力，又是从宫里派来的，还以为他是父皇派来监视自己的，所以对他还有一定的戒心，只是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终于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朱楠有那么一点点误会？

只听朱楠哭诉道：“殿下啊，奴下知道你对奴才有些偏见，确实，奴才承认，当初从宫里被派到福王府，奴才跟其他殿下府里的奴才一样，都负有一定的监督责任，但是，奴才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殿下之事！这一点奴才可以对天发誓！”

“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你不想为父皇立功？”福王奇道。

“立功？奴才为何要立这样的功？这对奴才有什么好处？”朱楠哼道。

“此话怎讲？”

“殿下，奴才早就想明白了，宫里的内臣每年都有新人替补，我们这些离开皇宫的内臣之位，早就被那些新人给顶替，就算奴才立了功得以返回宫里，又哪里找得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且，返回宫里很可能还会受到那些身居高位的新人折磨，到头来奴才岂不是在自找罪受？”朱楠说道。

“这…是这个理！”福王恍然道。

朱楠继续说道：“殿下，你看奴才返回宫里的路已经被堵死，那么是不是还有一条路是告老还乡呢？”

“告老还乡？对啊，这可是许多官员最后的退路，不仅可以荣归故里，还可以享受朝廷的退休福利，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福王说道。

“但是，我们这些内臣可没有这么好！”朱楠直接说道。

“却是为何？！”福王一怔。

“殿下或许不清楚民间是如何看待我们这些内臣的，在我们大明，人们的传统观念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怕是要理个发纹个身都要经过父母的同意，还有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我们这些内臣呢，从小进宫服侍皇上，身体就缺了重要零件，连个后代都没有，在民间是最被人瞧不起的，如果我们返回乡里，所有人都会象看怪物一般地看待我们，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还能好好生活吗？”

福王听得一呆，点点头道：“如果这样的话，确实很难生活下去，更何况你们没有后代，只怕老了身边都无人能够照顾自己…”

朱楠狠狠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就算我们挣了一些钱，恐怕也找不到人来照顾自己，因为我们本就是一群被人瞧不起的特殊之人！别人来照顾奴才很有可能就是想谋财害命，奴才也是不敢招他们的，所以我们与那些朝廷官员根本就不能相比！所以奴才的返乡之路其实也已被堵死！”

“确实如此…”福王无语，没想到这群内臣的命运还真是悲惨，以前自己怎么就没有去想这些事呢？只顾着吃喝玩乐，完全不顾手下人的感受和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