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舟正要开口,被他止住声道:“你等会,我还没说完呢。”
盛关昱松开环住他脖子的手,盛舟也默契的收回了捞着他的胳膊。
“那你继续。”
盛关昱稳稳落地,“我这次不仅得了奖金,还登了下期临湖文学杂志头版呢。”
盛关昱望着他的脸上,写满了求表扬三个大字。
“真棒!我们家小鱼最有出息了。”盛舟将菜提在一只手里,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盛关昱从他手里接过两袋提着,思索片刻道:“要哥你通宵陪我打游戏!”
“行!没问题。”
盛舟难得双休日,按约在崔兰睡下后,舍命陪君子,跟他在客厅偷摸摁了一晚上手柄。
周一早早起床回了队里。
坐在他干净整洁的工位上,边啃包子边翻开了专程绕路买来的新一期杂志。
《长兄如父》盛关昱几个字赫然被刊印在头版头条。
……
周沉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他好像,从来没有过拥有后又失去的经历,总之一定很不好受。
“自打他成年,我的家长会、运动会都由他包揽,在我的认知里,他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盛关昱说。
“哪怕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捧到我面前。”
周沉闻言微怔:“月亮?”
盛关昱回身看着那张熟悉的笑颜,嘴角情不自禁上扬。
阳光照在石碑上映在他眼中,他看到了盛舟蹲在河边,掬起一捧水走到他跟前。
“从他考入外地的大学,到后来参加工作,我们可以面对面的日子,一年凑不满两个月,所以只要他在家,我都会很黏他。”
盛关昱抬手抚上石碑,指尖顺着照片里男人脸颊的曲线滑过。
“有嫂子之前,我时常趁夜偷溜进他房里。”盛关昱收回手,轻笑着说:“我问他,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他说继承爸爸的警号,赚很多很多钱,给我买一屋子手办和模型。”
他顿了顿,继续道:“他说警号重启,爸爸就回来了,哥以后连同爸那份一起对我们小鱼好。”
相较于不知事时就没了父亲,跟他没什么感情,只觉得他是个大英雄的盛关昱,他跟盛方安却是实打实相处了十二年之久。
盛舟坚定走上那条路,隐晦表达了爱和想念。
“爸爸的好,哥哥只学到了皮毛。”提起父亲,他时常将这句话挂在嘴边。
每每听到这句话,盛关昱都很想知道。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竟然会让哥哥都觉得自愧不如。
“他给了我一切,包括我缺失的父爱。”
……
那天他照常去办公室交作业,前脚刚踏出门,身后班主任就追了出来,拉着他的手说“你妈妈来电话了”。
“哥哥回来了,你打个车到市中心医院来,我在门口等你。”崔兰哽咽带着哭腔道。
为什么去医院?他很想问,但那头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那一瞬间,他握着的不是手机,而是块烫手山芋。
可有些东西,一旦拿起,就在难放下,就像人与人之间有了感情,就无法忍受别离带来的痛苦。
他猜到了,但不愿意相信。
直到那个苍白冰冷,一丝温度也没有的盛舟躺在他面前,他才不得已强迫自己接受现实。
那个被宠坏的小孩。
从此以后,再没有哥哥可以倚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