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阖家便带着李温淑的遗体离开了京城,只是李温淑被采花贼糟蹋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当次同李温淑一同出游的官家小姐们人人自危。
除了为李温淑感慨一番,过多的还是忧虑自己的名声。
只是纸包不住火,这一群花一般年纪的姑娘们,由于名声扫地,有婚约的被人退了,有的出家做了尼姑,有的远嫁。
刘玉兰就是这远嫁的一员,当年出了这档子事,本来上刘家门提亲的人一下子全都不见了,女儿名声受了损,刘侍郎暗恨采花贼之下,也只好派人送刘玉兰去知州暂避风头。
刘家早年在知州买了一户宅院,这时方好用到。也是有缘,在刘玉兰一次出门逛街时遇到了许家二爷,两人看对了眼,一来二去的两人自然顺理成章的到了一起。
许九白听着刘玉兰缓缓道起往事,一时也很是惆怅,安慰她一句:“不想二婶身上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二夫人点了点头,垂头细想了片刻,斟酌道:“这些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只是今天思白出了这档子事,就不禁意的想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正对上许九白的眸子。
许九白是何许人也,虽然贪玩好耍,却又能有个大概分寸,人也十分聪颖,二婶虽然还没有开口,自己却已经能够猜到她半夜前来的原因。
“二婶不必拐弯抹角的,您直说就是,是否想让我阻挠许莫护将这件事公之于朝堂?”
这陡然一开口,婶侄俩感情虽然一贯都好,可刘玉兰免不了还是呛了几声。
环儿忙为她倒水抚背,“二夫人小心些。”
刘玉兰点点头,双手握紧杯子,又抿了一口,润了润唇,复又抬头,语调稍息涩涩:“这件事确实有些为难,我知道你和思白她……”
许九白挥手打断道:“许思白是有些讨厌,可毕竟这样的事会波及到我和若白不是?我不过是为了我和若白而已。”
面上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二夫人点了点许九白高高的鼻梁骨,温和笑道:“你偏是这样的嘴硬心软,我明白的。”
“只是你要记住,无论如何别又同大哥他吵了起来,好生说说就是了,若真的不行,到时候再想个法子也没事的。”
许九白微笑着点了点头,夜已深,二夫人便起身要离开,许九白送她到院门口,见她紧了紧斗篷,踏着夜色就不见了。
没想到二婶来找她,是为了许思白,这些年二婶虽然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可对三房的事情从来不加过问,想来能为了许思白来找自己,要不就是这事的影响太大,要不就是二婶她体己谅人,不想许思白走她的老路。
不过还好即使远嫁二婶也遇到了二叔这样好的男子嫁与一生,也是万幸了。
环儿不知道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只是夜风吹来,抖擞了一下,扯着许九白就回了屋子。
今年的夏日来的早了些,才初夏的时日就有蝉虫嘶鸣,打破了宁静的清晨。
天蒙蒙时,许莫护就开始起身,按理说,今日是他休沐的日子,断不用这么早起身的。
对着衣冠镜左右打量了一下,掸了掸身上衣服的褶皱,许莫护自觉满意了正开门间,赫然发现本不会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