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筝莫名有些紧张,但又莫名有些滞涩,他的心意,他的过往,都赤诚地摊开在她眼前。
指尖轻拂过他说痛着的地方,祝筝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
“承壹。”她轻声唤他。
“我知你等了很久很久……”
“今夜,我是为你而来。”
容衍神情一滞,他犹豫这样久,无非是想回忆起一个理由,一个她为什么会答应他的理由。
就在刚刚,她给了他这个理由。
他的确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翻过很多很多的山,在深深宫墙里长望青天,在无边夜色里孤身奔袭,披星戴月,栉风沐雨,才来到了她面前。
一场不知归处的献祭,终被拥在了温暖的怀抱里。
容衍合了合眼眸,神情如寒冰渐破,再睁开时,眼底泛出点皎洁的柔光。
湿漉的目光满满当当,看得祝筝忽觉一阵涩然。
他眼神有些闪躲,不许祝筝再看,俯身又覆住了她的唇,祝筝被紧紧抱住,仰着头回应着他热烈的吻。
容衍紧扣着她的肩搂在怀里,生怕她因为方才的迟疑,会突然又不要他了。
这会儿再去扯他的腰带,总算是不拦着了。
可这腰带不知是哪来的系法,复杂的很。
祝筝摸索半天,直摸索的容衍气息越发闷沉,终于一边啄吻着她的脸颊,一边自己握着她的手教她解。
他的衣裳脱完,祝筝便有些混沌了,也不知自己的衣裳什么时候被扯开的,一只滚烫的手探进来,激的她浑身一颤。
腰肢被摩挲着握住,祝筝这会儿才想起点怕,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方才全凭一腔莽然,对即将要到来的事充满着飘忽不定的忐忑。
容衍在她耳边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低沉沙哑的声音像编钟,鼻梁抵在颈侧处轻蹭,叫她放松下来。
箍在她腰上的手拢紧,不太娴熟地脱祝筝的衣裳。
因着这份不太熟练,合着他虔诚又认真的神情,慢条斯理地像在剥一个雪白的玉兰花苞。
花苞剥到底,他的神色忽然暗了暗。
祝筝恍神的功夫,容衍已经俯下身来,在她心口的疤痕上印下一个吻,有些温热的痒,像羽毛拂过一样。
这个吻这样重,这样长,她听见容衍在她耳边轻声问了什么,她却紧张地一个字也没听清。
慢慢的,这个吻蔓延到了其他地方,祝筝又被压倒在了书案上,衣裳有几件铺在身下,更多的则被褪在了桌子边,缠绕着零落一地。
秋月华星夜,满室旖旎,不遑多让。
今夜的月光这样亮,亮的好似在幕天席地的渎神,祝筝一双眼睛不敢再看他,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
书房的陈列被照的清清楚楚,这地方祝筝常来,书架上摆的书她都看了几轮,这张又宽又阔的乌木书案,是他整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而今她却躺在上面,衣裙被剥了个干净,端方古板的太傅大人,被蛊惑着在这间日夜办公的书房肆意逞凶……
什么秩序,什么规矩,都彻彻底底飞到了九霄天外去。
窗外,月照西山,晴夜长风。
随着一声轻吟。
两朵漂泊的云,在浮沉起伏中终于相依相融,化成了一朵,酝酿着同一场缠绵的雨。
须弥之间,润润潺潺。
月光盈满水泊,潮湿又轻盈,在湿漉漉的指尖被揉碎又抚全,抚全又吹散。
天地降落,只剩眼前这个人。
云端低处语不成调,云端顶处潋滟收光。
尽头好似霞光万道,让人再也不记得凡尘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