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了他的阴暗怪癖,总收集些和她有关的东西,私下不知拿来做什么勾当。
“还给我!”祝筝拧眉道,“我又想要了。”
容衍抬眸,侧了侧下颌示意,“穿上。”
他重把披风抖开,祝筝没再犹豫,背过身去乖乖披上,天气是真的很凉,为了争口气万一闹了风寒,受罪还是只有自己。
她速战速决地穿好,容衍想将系带系上,被祝筝用手隔开,低头去自食其力了。
容衍的手定在半空,停了会儿,似乎在她的鬓发上碰了碰。
短短的一触,不等祝筝反应过来,他已经抽回了手,退开了得体的距离。
也是在这一触时,祝筝看清了他的手背上的烫伤还没好,红红的结了痂。
还不等祝筝再说什么,容衍却直接转身走了。
他来就为了送件衣裳嘛……
祝筝疑惑看向容衍的背影……这一看才发现,他发冠侧后的垂带旁,好像别了朵蓝色的小花。
没等看清,他已经走远了。
就这样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容衍的身影消失的彻底,祝筝才回神,忽然不记得方才想走出花圃,是要去干什么……
但她也不想在这儿傻站着,索性拣了个和容衍相反的方向走。
秋风渐起,祝筝也不想再待了,预备去寻寻方惜辰道个别。
栖雁园大的很,这一寻就是小半天。
祝筝有些头痛漫上来,许是在湖边被风吹的。
于是顺手将披风的兜帽戴上,盖在头上时,却从帽中滚出了个东西,勾在了她的发丝上。
她伸手摘下来。
是一朵月见兰。
卷卷的黄蕊,淡蓝色的花瓣,是一朵和容衍发冠后一样的月见兰。
小小的,似乎不准备被人发现。
“不长嘴的木头一个,活该他孤家寡人!”
身后冒出的声音吓了祝筝一跳。
祝筝回头,又吓了第二跳,“小方公子,你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我哥做的好事。”方惜辰的衣服湿了个半身,他拧了拧还在滴水的下摆,继续道,“刚才跟你坐在那儿的时候,看见湖对岸有个人,忒像方守谦。”
“早上还嘴硬说死也不来,这不知从哪听说那姑娘要来,找了一圈没找见,他又回去了。”
“什么姑娘?”祝筝有点儿懵,“你哥在找谁?”
“嘿嘿。”方惜辰坏笑两声,“我趁他酒醉诓出来的,以前在马场他技不如人,被一个红衣姑娘一枪挑下过马,从此可惦记上了。肖想人家多少年,连句话都不敢说,最近听说人家刚退了婚,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我说他憋着这么多年,等谁呢,方才没忍住骂了他两句木头嘴……”
“戳了他的痛处,直接气的他把我推进了碎镜塘里哈哈哈。”
祝筝“啊?”了一声,她只有一个春风化雨的姐姐,这大刀阔斧的兄弟情还真是没见识过。
方惜辰却像是很高兴似的,高兴完又突然变了变脸,颇有些严肃地问:“阿筝,我的牡丹呢?”
祝筝:“嗯?”
她下意识摸了摸头发,发现鬓间空空,方惜辰插的那朵牡丹花不知何时没有了。
“或许是……掉了?”
“刚好掉到碎镜塘里去了?”方惜辰从怀里掏出了个湿漉漉的大红花团,当着祝筝的面抖了抖。
“我掉进水里的时候正好看见,这就是我那朵牡丹,怎么掉进碎镜塘里的?快快从实招来!”
祝筝抿了抿唇,简洁明了道,“不是我扔的。”
“真不是?”方惜辰将信将疑,眼尖看见祝筝捏着的花,“那这是谁的月见兰啊?”
祝筝一凛,“这是……捡的。”
方惜辰不解,“你捡别人的花做什么?”
祝筝被问的哑口无言,此时已经明白了大概,心思又不自觉飘到了某人身上,低头盯着手里的兰花,喃喃道,“是啊,做什么……”
“阿筝,你真的没扔我的花嘛?”方惜辰仍是纠结,“我先前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若是不同意也没关系,咱们朋友还得做,可不要不好意思告诉我。”
祝筝低着头,和容衍见过之后,她现在觉得,这提议其实是个好主意。
容衍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人。但若是定了亲,依他的性子,定然不屑于再继续不明不白地纠缠。
三个月的时间,也足够让人想明白许多事,说不定就释然了。
祝筝冒出一个字,“好。”
方惜辰:“啊?”
将月见兰揣进衣袖里,祝筝抬起头,“我说好,我考虑好了。”
“我们定亲。”她神情淡淡,“只三个月,三个月后,无论谁火烧眉毛,都不能再提议亲的事。”
“真的啊?”方惜辰没想到峰回路转,高兴地原地转圈,学了一声牛叫一声马叫。
“好!阿筝,你真讲义气!以后有事尽管叫我帮忙,就算是当牛做马,我方静先也绝无二话!咱们三月为盟,义结……呃……结金兰兄弟,三个月一到,我肯定不再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