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太公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天底下吃绝户的又不止他们一家,从前官府也有管过,可最后不都不了了之了么?
况且,他们一族被赶出村去,要另寻他处发家,之后不都得使银子吗?
那笔家财就是最好的本金。
这也是他为何至今还这般硬气的缘由。
林二太公道:“大哥,约定俗成,千百年来皆是如此,县太爷来了也是一样。”
说罢,看向吴清丰,“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如今我林氏一族已经是被逼到悬崖上,县太爷大可以试试以权打压,大不了玉石俱焚。”
吴清丰眸子里隐过寒光,所以就该跟嫦妹说的那样,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刁民……呵,别当他是个人。
吴清丰正要发作,却听林嫦儿先呵斥道:“大胆,你既知我兄长是宁海县令,还当面辱骂威胁,是真觉得他不敢帮你吗?”
转眼看向县丞,“敢问县丞大人,藐视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李县丞面色铁青,“本朝律例,辱骂朝廷命官者,杖二十。”
等他说完,便有衙役跻身进来,“大人,可要行刑?”
林二太公眼看着身穿公服的衙差怒目瞪着他,这才觉得害怕,双股站站,头上冒出虚汗,杖20.不死也残,还谈什么再发家。
林三太公心思最是活络,忙拱手道:“诸位大人,家兄午时喝了两口小酒,如今正醉的话,适才他说的都是醉话。
“小民愿在此替家兄同诸位大人赔礼道歉。”
说着,掀起长衫,双膝跪地,又是一拜。
末了,还不忘给林二太爷使眼色。
林二太爷吓懵了,还是林大太爷斥了句,“你要找死,别拖累全族。”
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再不甘愿,也只得跪地求饶。
林大太公也跟着拱手,“诸位大人高风亮节,只当舍弟胡言乱语,放他一马。”
李县丞跟朱主薄别过脸不理睬。
吴清丰也没接他的话,只道:“本官当日寻访,除了受恩师所托照顾故人之后,还有另一原因。
“林世伯生前曾想过继一名男童至膝下,待其百年,也好有人照顾妻女。又怕养出白眼狼,故而请恩师一起参详。奈何,事情还未办成,林世伯同伯母便先过世。
“恩师无法出京,便将此事一并交由本官来办。本官原想在林氏族人里挑选一名品性纯良的孩童记在林世伯名下,但如今看来,林氏全族并不可托。”
林大,林二林三三人面面相觑,这事儿,林厚德可从没提起过,但确实又合情合理,看来林嫦儿家的家财,是留不住了。
杨翠花却听出别的意思来,她挤到林大林二林三前面,“大人,大伯哥要过继孩子,不必从他处寻,自然是先从亲族里选,我家长子便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