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求李怀肃能为她报仇,只希望男人在她推平牧家的时候,别成为自己的阻力就好。
听着云媞和绿萼的分析,来福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不怪小姐总说自己呆呆傻傻的,跟绿萼姐姐比起来,她要学的,可还多呢!
另一边。
古嬷嬷走了这么一趟,只远远地窥见邻水亭中,太子和太子妃共同用膳的身影,便被玄甲卫赶走。
灰溜溜回了牧府。
一进门,便被叫到牧老太太和牧殊城跟前,少不得把刚才在太子府一番遭遇,一五一十说来。
听得古嬷嬷叫人给叫了进去,却不得觐见。
牧殊城皱眉:“此事原是咱们孟浪了。太子府虽建在宫外,可到底也相当于是小东宫,哪里能叫家中仆从下人就这般大刺刺去了……”
他真正想说的是,那牧云安无论在牧家是多卑微乖巧,可到底嫁入了太子府,是堂堂正正的天家之人。
母亲和老二媳妇,还似原来一般对她吆五喝六,这,不合适。
更何况……
牧殊城越寻思,越拿不准,牧云安到底是谁的骨肉。
更拿不住,牧云安自己,到底知不知道。
看她这一嫁入太子府,就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怕是……知道了……
牧殊城只觉心口透凉透凉,连手指尖都有些发麻了。
偏生一旁的牧老太太还和古嬷嬷一起,大声吵嚷:“这是什么?这是太子妃给你的?她怎么敢的?她怎么敢?!”
尖锐刺耳的声音,扎得牧殊城太阳穴一阵刺痛。
他自然是不敢说牧老太太什么,便向古嬷嬷训斥道:“家主面前,胡乱吵嚷些什么?!”
“老大,你好生看看,这是什么!”
牧老太太颤巍巍地,把手中那张薄纸,劈头盖脸朝牧殊城扔来。“看看,看看你那好外室,养出来的好女儿!她是在问咱们家讨债啊!”
“什么?”
牧殊城拾起那张薄纸,眼睛越睁越大。
他心口一阵狂跳。
腾地起身,向古嬷嬷:“这东西、这东西……怎么来的?!”
牧云安在家待嫁的时候,他明明跟她说清楚了!
沈氏当年给牧云媞准备的嫁妆,原是很大一笔。
可再多的钱,也禁不住……牧殊城要应酬,要买古董,要以文会友办诗会,牧老太太日日要吃血燕、人参,和南边诸国上供的各种仙药,牧家老二要逛花楼,买船,日日吃酒游玩,老二家的生了三个孩子,各个儿都抻着脖子,等着人拿钱去喂……
只有牧殊城的月俸,这怎么够?!
用嫁妆补贴家用,是牧殊城早就和葛氏商量好的!
牧云安的那些个嫁妆,看似风光无限,十里红妆。
其实小一半都是虚抬。
可这都是早就说好了的!葛氏不是沈氏,不敢直着脖子与他争竞,一早就答应下来,拍着胸脯保证,绝不会出什么纰漏。
如何这牧云安一嫁过去,此事竟又牵扯了出来!
丢人不说,竟然还叫他还钱!
那么多钱,他、他哪里还得起?
家中状况,牧云安明明清楚得很,还要如此!
她这是……
牧殊城面色黑沉得快要拧出水来,他捏皱了手中那张纸,看向古嬷嬷:“这话,当真是太子妃说的?你亲耳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