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大长腿在空中划着,配着从草堆缝隙里传出的闷闷的叫声,还挺有节奏的。
阿珩乐了,“洪叔能自己出来吗?”
葛庆:“你猜?”
葛洪不乱叫了,开始喊着,“珩哥儿,快救救你叔,回头叔给你买糖吃。”
姜砚珩看看葛庆,“师父。”
“随你。”葛庆说着,转身提上篮子和酒,进了厨房。
阿珩从袖中拿出随身带着的竹片小刀,一把割开边缘捆着草的草绳。
“哗啦。”草堆散了。
“砰!”葛洪倒地。
阿珩收起小刀。
葛洪起来,拍着身上的草,又委屈又开心,“还是珩哥儿最好了,珩哥儿可要加把劲,争取早点打败你师父,看他还敢不敢整天欺负咱们。”
阿珩:“师父听得见。”
“听得见就听得见。”葛洪嘴硬道,在小家伙面前他可不能怂,不过声音明显压低了。
“嗖——”,一根细长的烧火棍从厨房的窗户飞出,直直地插入葛洪的发中,落了他一脸的灰。
葛洪瞬间噤声,“噗噗噗——”吹着脸上的灰。
姜砚珩投去两个同情的目光,然后也转身进厨房了。
葛庆在小火炉上烤热了烤鸡,扯下两腿,拧开两翅膀,一刀斩了长脖子,随后快刀过去,一只鸡就已经整齐成块,装盘上桌。
他盛了三碗大白粥,叫阿珩一起吃。
“吃了,上山。”
“好的。”
三人白粥配鸡肉,吃得欢,中间那盘水煮的黄黄的青菜,被忽略了个彻底。
……
辰时。
晨光透进窗户。
姜砚秋睡饱起床,出来没看见阿珩,就知道他又去找他师父了。
洗漱后,和南枝一起吃早饭。
鸡蛋面,鸡蛋煎得香脆,面条打得筋道,好吃得紧。
“这菜是隔壁大娘送的,我早上给她送了一只烤鸡,一篮子鸡蛋,和一些果子,然后大娘就回送我们一大堆青菜。我本来不要收的,但是她说她家地窖里藏了许多,我们不收,她也不好意思要,所以收了。”
南枝说完,吸溜了一大口汤,太好喝了,简直人间美味。
姜砚秋看她的模样,轻笑一声,和她吃饭就是能胃口大开,因为她不管吃啥,都像是在吃最美味的食物,“收吧,有来有往,相处才踏实。”
“嗯,”南枝点了点头,又说,“孙大娘很早就出门了,说是早点去西山干完活,早点回来准备过年的吃食。”
“那边现在还有开工?”昨晚上回来得晚,她也没有过问那边的事情。
“是啊,大娘说那边的管事说了,要过年了,想准备过年的可以歇着,想继续干活的也行,工钱还给加了十文钱,所以村里好些人和她一样舍不得歇着,早早去干活,完了后回来一样可以准备家里的事,反正咱们村离得这么近。”
姜砚秋认真吃着,也认真听着。
“大娘说,咱们村里的人都去西山头干活,只有陈林氏一家没有去。说他们家发达了,陈荷花前不久有了身孕,那罗家的姑爷送了许多礼过来。大伙儿都说陈荷花要母凭子贵了。要我说,他家不去西山干活,我还松了一口气呢,就烦万一那老婆子又在咱们的地里闹幺蛾子。”
姜砚秋赞成地点了下头。
那罗家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陈荷花还能笼络罗公子一直照顾娘家,也是本事不小。
南枝又碎碎念念了一些村里的事。
什么寡妇和村里逃荒途中没了妻儿的汉子凑对了,
张家居然圈了地,围了猪圈,养猪了,
刘家女娃子也想上女学,和家里的男娃子吵得不可开交,
老朱家的小孙女看陈荷花嫁的好,也想去给富人当妾,被他阿爷饿了两天,还扬言她要是想给人当妾过富贵生活,那就断亲。
……
姜砚秋也不好奇她是怎么和孙大娘打了个照面,就聊了那么多东家长西家短。
主要还是习惯了。
两人吃好,收拾完后,挎上篮子往村长家里去。
不太远的一段距离,却走了挺久的一会。
路上时不时遇上一两个叔婶大娘,秋姐儿长,秋姐儿短地寒暄了几句。
昨晚回来大家都不知道,今早乍一看到人,都格外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