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睁睁看着不远处亮起光，一个，一个，连成一片。

“导弹打击余波抵抗，护盾已开启，请注意颠簸。”

怀安忽略雀33的播报，看着下方涌起的火光，似乎还带着一股热浪。

“请各位配带好量级护盾，注意能量供给，我们到地方了。”

怀安站在舱口，往前迈一步，跳下。

刚经历轰炸，这里散着浮灰，残肢，残垣。

“F…uck。”一句骂句没经过翻译传进耳里，怀安回头看见是人力资源部部长，他此时正呆愣的看着一个方向，怀安顺着视线看过去。那是一个孩子，被压在石砖下，露出上半身，随着风不住的摇动右手。

走近了便能看出来，这个孩子……没救了。他以九十度的姿势折在墙边，下半身被砖压着，太阳穴插着一片玻璃，手依旧在动，但瞳孔已经涣散。

她见过战场，但大多数人没见过，她回过头，这群站在人群顶尖的人此刻有些呆愣的站在这片大地上。

伊祁似乎早预料到这样的场景，他环视一圈：“各位，我们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留在这里。”

金融中心总裁伸手握住随沙尘飘来的一片碎纸，他看过战场的报道，他这种人需要纵观世界发展，但他从来没真正见过战场，有些东西总得真正见证才能意识到不同吧。

平衡器不能在卡尔瓦以外的地方使用，怀安轻车熟路的破开路边车门，拉线点火，带着几个管理员开始溜达。

开到索西尼和索东亚的边境封锁线，开到散落物资却无人去捡的海边，开到被炸毁的医院。

夕阳撒下来时，他们再次停到海边，因为怀安要看夕阳。

“在这种场景下你还能安心看夕阳。”

“嗯。”

“他们为什么不来捡物资。”

“这里的物资不全是能吃的。”

“那又怎样？”

怀安似乎被打扰看夕阳的兴致，皱着眉走进海里，破开一个物资箱，从箱子里带出一包面包丢到生态城管理员身上。

“什么意思？”

“这堆物资里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有毒，你不如赌一把手里的面包会不会有毒。”

拿着面包的人手抖了一下，看了一眼夕阳，又转身看向被夕阳笼罩的房屋，残垣，瘦削的大人，麻木的孩子，地上的尸体。

“这些都是？”

“谁知道。”

“我没想到。”

“给我说干嘛。”

“各位，该走了，检测到了有打击。”

“……伊先生，直接投票吧。”

“伊先生，我们付出的微乎其微是吗？”

“稍等……”伊祁顿了一下，随后大家的脸通过影息投出来。

“现在，提问。”

“我们的收益大于付出，对吗？”

“根据诺玛计算，有百分之十四点七的概率收益不足付出，百分之四点一的概率付出高于收益的百分之五以上。”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了就开始投票。”

影息上投出选项。

“投票结束，现在公布投票，26票救，0票不救，10票弃权，现在开始通报，打击反抗。”

就在不远处，雀33环境同化取消，发射武器，然后天空放起炽热的烟花，余波荡过来被量级护盾挡住，废墟里有人声大喊着趴下。

“走吧，该回去了。”

夕阳落于海平面以下，雀33大摇大摆的低飞到他们附近，响着巨大的嗡鸣声。

怀安扭头和不远处废墟中的那双亮亮的眼睛对视。

他和修斯柯达一样，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废墟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