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乌云密布,风席卷着雨肆意地侵袭着大地。
殡仪馆的大门敞开着,人们身着黑衣,默默地走进大厅。大厅内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鲜花和黑色的挽联交织在一起,气氛格外沉重。
宁涵的遗体安放在大厅中央的灵柩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睡。虽然化了妆,但却没法掩盖她那憔悴的脸庞。
逝者的亲戚朋友,以及她教过的学生围绕在灵柩旁,眼中噙满泪水,悲痛之情难以言表。
江疏雨低着头,心脏一阵抽痛,眼睛因为哭久了而变得干燥,此刻却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葬礼仪式开始了,主持人用低沉的声音宣读着悼词,“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为宁涵女士举行追悼会。在此,我谨代表江易先生,向所有参加追悼会的亲朋好友表示衷心的感谢。
宁涵是一位出色的钢琴老师,是一个温柔的母亲。她的一生,是勤劳奉献的一生,是为家庭和社会默默付出的一生……”
主持人说的任何话江疏雨完全听不进去,只有在他念到宁涵的名字时,江疏雨就会咬紧嘴唇,回忆妈妈在教自己弹钢琴时,那温柔的笑脸。
只是之后再也看不见了。
“在此,我们要向宁涵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和缅怀。她的音容笑貌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她的精神将永远激励着我们前进。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她的遗志,努力工作,好好生活,为家庭和社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最后,让我们共同为宁涵祈祷,愿她在天堂安息,愿她的家人和朋友节哀顺变。”
致辞结束,所有人低头默哀。
外边的狂风吹得树叶沙沙地响着,像是哭泣。
***
在墓园安葬完宁涵的骨灰盒后,除了江易和江疏雨,其他来宾在宁涵的墓前放下一朵花,并且点头祈祷后便离开了。
雨变得淅淅沥沥,一点一点沾在江疏雨的发梢。
她盯着那张照片,忽而轻声开口:“爸,你和我说实话……”
转头盯着江易,看起来很平静,“我妈到底什么时候生病的?”
江易的目光从照片移到了江疏雨的脸上,他只感觉江疏雨的目光莫名有些锐利,像是一把利刃想要把他的心给挑出来。
他张了张嘴,本想把事实说出来时,却又想起那晚自己答应过宁涵要隐瞒这件事情。
于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江疏雨就这么盯着江易,“所以你一直说自己工作很忙,其实都在陪她?”
江易点头。
“那我呢?”江疏雨声音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头,“我也想去看她啊!我难道不想看看她吗?我也想听她说话啊……”
忽而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拳头缓缓松开,垂下头双目无神,“可是我连妈妈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我早该想到的,她最后的那一通电话我就该听出来她身体不舒服的……”
江易伸出手,在将要触碰到江疏雨的肩膀时又缩了回去。
宁涵最后是在京城的医院,而江疏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独自从阳城跑到京城的。
宁涵啊……
江易长叹一声。
所以你早就知道小雨没法来京城的,这才找了个借口远离阳城吗?
墓碑上的照片被雨水淋湿,江疏雨俯下身去擦拭,眼睛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