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自言自语道:“你别说,少钧这孩子做的卷烟,还真的是好抽。听说前些日子还把土匪给灭了。我还以为王家出了个智勇双全的大才呢。只可惜...唉...却是个傻子,竟干些缺心眼的事情。”
此时一旁的妻子张氏道:“老五身体残缺,亲自来一趟不容易,你怎么不见一见?”
“见个屁!”王可勇猛地抽了一口,狠狠将烟掐灭道:“少钧那孩子把天都捅了,我又能做什么?没大义灭亲就不错了。”
张氏似乎有些不忍道:“那咱们就干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吗?”
王可勇沉吟着,说道:“王少钧肯定是没救了。等过些时日,事情有了眉目。我再亲自去一趟火石梁村,让老五把家里的钱都挪到我们这里来,省得官府抄家把他的产业全抄没了。今后划出一部分,给老五养老便是了。他身有残疾,若是没了儿子,以后还不是要我这个族长来照顾?”
张氏听到这里,嘴角顿时翘起一个弧度,随即又立刻压了下来,说道:“毕竟都是咱王家的钱,能保一点是一点吧......”
......
王可贵和金老总管吃了个闭门羹,坐在驴车上垂头丧气的往回走着。
自从前日知道了儿子在保德州的莽撞之举后,王可贵立时便吓得肝胆欲裂。
在他看来,魏公高在天上的人,王家连河曲县的县令都惹不起,更何况去惹魏公?
他第一时间便前来河曲营找现在王家地位最高的王可勇商议,哪知连找了两天,王可勇连面都不见。
此刻当真是束手无策,欲哭无泪。
不过为了救儿子,他什么都可以做出来,沉声对金老总管说道:“走,咱们去保德州一趟,去找那粮道通判陈长平打听情况。实在不行,去找岢岚道陆大人,我去向他下跪,求他一定要出面救救少钧。”
金老总管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上面有巡抚,再上面还有朝廷。一个粮道通判和兵备道又能起什么作用?
但此刻他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好说道:“那咱们回去准备一下?”
“不用准备。”王可贵摆摆手道:“子弦在那里照看生意,让他准备礼品便是。”
“是,老爷。”金老总管点点头,命令车夫转弯前往岢岚州城。
走了小半个时辰,突然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骑着大马往这边急速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骑马的战兵。
王可贵顿时十分激动,用拐杖指着道:“那是大海,快去问问!”
金老总管立刻迎了上去,问道:“大海,你怎么来河曲了?少爷这两日还好吗?”
金大海见到父亲,立刻停步,翻身下马,一边行礼一边喘着粗气道:“可算找到你们了。少爷在墩堡好着呢,特地让我来给老爷道个平安,谁知道你们竟不在家,让孩儿这满世界的一通找......”
“别废话!”王可贵把拐杖往地上猛地一杵,急道:“少钧现在被抓起来了吗?”
“没有,没有。”金大海连忙摆摆手,再次道:“少爷好得很,真的,没有骗你们!”
王可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你们少爷做糊涂事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拦着点啊!我这便要去岢岚州城找陈大人和陆大人商量,看看事情还有没有转圜......”
金大海看到老爷子发怒,忙不迭的走上前去,搀扶住王可贵道:“老爷,您先别急。少爷正是让我来安抚您的。他说他向您保证,绝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
“真的?”
“千真万确!少爷此番都是筹谋好的,咱们先回火石梁村,您听我慢慢跟您转述少爷的解释.......”
此时日头西斜,王可贵听金大海絮絮叨叨说着,原来儿子知道后果,竟是故意这样做的。
他完全看不透自己的儿子了,只感觉无比的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
这真的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吃喝嫖赌,纵情声色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