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容嫔是如何得到火油的?这宫里,除了军火库,其他地方可没有这种东西。
她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复杂情绪。赵嬷嬷……真的是容嫔指使的吗?她可是皇后的人!还有那火油,容嫔如何能弄到?这些疑问在她心中盘旋,挥之不去。
可是现在她不能多提要求。
君天泽作为帝王,他对她的耐心有限,再加上哥哥的原因,要是她要求君天泽去查皇后,可能性并不大。
太师刚刚给君天泽解了燃眉之急,他最起码现在不能为难皇后。
夜深了,苏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翠橘在一旁低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苏芷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床顶的帷幔上,语气低沉:“翠橘,你说,这后宫之中,究竟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她紧紧抓着被子,指关节泛白。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更显得她憔悴不堪。
她恨,这次又没有证据证明皇后……所有害死她孩子的人,她都要他们生不如死。
苏芷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窗外枝头的鸟儿叽喳个不停,她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叹了口气。
翠橘端着热水走了进来,见苏芷醒了,连忙上前伺候她洗漱。
“娘娘,您今日气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好?”翠橘关切地问道,一边拧干帕子递给苏芷。
苏芷接过帕子,轻轻擦拭着脸庞,摇摇头没有说话,脑海里还在想着容嫔和皇后的事。
她知道,在这后宫之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今日是容嫔,明日或许就是其他人。她必须步步为营,才能保护自己和想保护的。
用过早膳后,苏芷觉得有些乏力,便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小产过后,太医叮嘱她要静养,不宜多思多虑,可她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娘娘,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奴婢去传太医?”翠橘见苏芷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愁绪,关切地问道。
苏芷轻轻摇头,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无碍,只是有些累了。”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怀孕四个月小产,身体亏损严重,加之接连不断的宫中变故,让她心力交瘁。
翠橘见状,默默地退到一旁,轻手轻脚地为苏芷添了杯热茶,然后安静地立在一旁,不敢再打扰她。
午后,苏芷喝完药,便觉得困倦不已。
她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睡一觉。云月宫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苏芷小产后身子虚弱,也不能经常出去走动。皇子承儿,如今都是由孔嬷嬷带着。
她下午喝完药正要睡,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打破了翠微宫的宁静。
隐约夹杂着惊恐的呼喊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苏芷被吵醒,蹙眉问道。
“快去喊太医!快!”远处传来宫人的呼喊声,声音焦急而慌乱。
“翠橘,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苏芷坐起身,披上外衣,脸色略显苍白。
苏芷眉头紧锁,隐约觉得心中不安,“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翠橘领命快步走到殿外,不多时便神色慌张地跑回来禀告,“娘娘,不好了!皇子……皇子掉河里了,此时还昏迷不醒!”
苏芷脸色骤变,一把抓住翠橘的手臂,“你说什么!”指尖用力,翠橘吃痛地皱了皱眉。苏芷也顾不得自己还没完全养好的身体,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就往外跑。
翠橘连忙跟上,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娘娘,外面风大,您可不能受凉了……” 披风被风吹得鼓鼓的,翠橘小跑着才勉强跟上苏芷的步伐。
太阳光洒在御花园的青石板路上,苏芷一路疾行,心急如焚。承儿的屋子已经围满了宫人太监。
承儿此时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紧闭双眼,不省人事。
几个太医正围着他诊治,神色凝重。
苏芷分开人群,快步走到承儿身边。
宫人见苏芷过来,连忙躬身行礼,“容贵妃娘娘……”
苏芷看也未看,只是紧紧地拉着承儿冰凉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小脸,声音颤抖着喊他的名字,“承儿,醒醒……我是母妃……”
苏芷的目光落在承儿湿漉漉的衣衫上,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太医,承儿怎么样了?” 苏芷转头看向正在诊脉的太医,眼中满是焦急。
“娘娘快让开,臣要将皇子呛的水压出来!”
苏芷赶紧给慕容知让位。
用力的压了一会,承儿嘴里开始吐水。
慢慢地眼睛才睁开。
苏芷紧紧地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承儿。
看到承儿睁开眼睛,悬着的心才放下。
“没事了,娘娘,微臣给大皇子开点药。”
苏芷点点头。
煎药的煎药,针灸的针灸,忙作一团。
苏芷坐在床边,握着承儿的小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娘娘,你再去加件衣服身子也还没好。”翠橘端来一碗姜汤,劝道。
苏芷摇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承儿,“我不冷,我要陪着承儿。”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翠橘见状,只好拿来更厚的大氅披在苏芷身上,小产的女子最忌讳受凉。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掉进水里?”
苏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又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
孔嬷嬷和几个小太监跪在地上:“都怪奴婢没跟好皇子,本来陪着皇子在御花园玩,只是后来几个丫鬟搬来很多花,将我们和皇子隔开了,等我们再找皇子,皇子就不见了!”
这时角落身边一个声音响起:“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这时候,苏芷才注意墙角边的小安。
小安浑身也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