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一听,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手。
陈丰之说白了,就是一个文书,级别与他们差不多,又不是官身,凭什么命令他们胡作非为?
县丞是说了让他们来收税,但是每人三十两的税,他们确实闻所未闻。
一名官差道:
“陈文书,你把县丞的文书拿出来给大家伙念一念。”
常规流程,征税时,就是要把文书念一遍的。
陈丰之脸色黑沉,但见官差们已经不听他指挥了,只得把文书拿了出来。
村长凑到近前看了看,冷冷说道:
“文书上面分明写的是收三成,你却要我们交三十两?陈秀才,你是不识字吗?”
顾昔悠悠说道:
“秀才不识字,那不是笑掉大牙了,我看呀,他是想中饱私囊。三成的话,每人就是七两五钱,他收三十两,是想把多的那部分装自己口袋吧?”
众官差都愤怒地瞪着陈丰之。
这家伙路上可没告诉他们要这么操作,难道是他想吃独食,还想连带着他们一起背锅?
陈丰之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解释:
“我来得急,没看清楚,错把三成看成三十两了!”
三成也挺多了,不得不说,县丞也够黑的。
村民们十分心疼。
但想到,这些都是山神赐予的,他们也没出什么力,交了就交了吧。
陈丰之气得牙花子都疼了。
怎么感觉这些泥腿子变聪明了呢?
还有那个水妙妙,以前在他面前,智商为零的,现在怎么也这么牙尖嘴利了?
难道自己在她后脑勺砸的那一下子,反而把她砸开窍了不成?
官差们让陈村长带着,挨家挨户收税银。
顾昔则跑回家里,对水平方说道:
“大哥,咱们不能便宜了陈丰之!”
水平方也带着怒气道:
“就是这个渣滓,若不是他去告黑状,县里不可能收咱村的税!妹妹,你说怎么办?要不咱们找机会揍他一顿去!”
顾昔道:
“不用找机会,今天就是好机会,等会儿他们收完税银,咱们就动手。”
水平方道:
“他带着那么多官差呢,咱们不是对手啊。”
顾昔眼珠一转:“我有办法。”
陈村长带着官差们来到水家收税。
水家一共五口人,共分了一百二十五两银子,三成要交三十七两五钱。
交完税银,双方签字画押,陈丰之也给水家开具了缴税银的单据,这是之前顾昔跟陈村长说过的,一定要让他出具单据。
陈村长也觉得陈丰之这种卑鄙小人,真可能干出,明明收了,回头却反咬一口说没收的事,所以也赞成顾昔的提议。
水家的税收完了,陈丰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瞪一下顾昔,随后说道:
“下一家!”
水家前头卖熊瞎子赚了一百五十两,现在村里又发了这么多,加起来二百多两了。
他一定要把这些钱搞到手。
虽说这批税银收上去,县丞会给他发奖励,但顶多百八十两的,买套宅子就用光了。
明年考举人,肯定还有不少关系要打点。
在他的眼里,水家的钱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