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越华书院,刚进门便看见阿九正泪眼婆娑地等候在院子里。
阿九看见香山,象风一样跑到他跟前,然后象藤一样缠在他身上。她两手捧着香山的脸,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喜极而泣。
“傻蛋,你这几天影讯皆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老赵说你丢了,害得老娘为你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阿九说着话,脑袋伏在香山身上,张开嘴狠狠地咬了香山的肩膀。
这个丫头兴奋过了头,香山的肩膀上瞬间起了一道紫红的血印子。
香山心里的一团火却被阿九给撩着了。
他刚才还怒发冲冠,满脑袋子琢磨着接下来如何对付入侵的英国佬,看见眼前美丽的女神,一切都成了浮云,一切都化成了泡影,女神的石榴裙才是自己的归处。
香山想到这里,激动着抱着朝思暮想的女神,象陀螺一样优雅地转了几个圈,最后玩了个探戈式的结尾,阿九身体向后倾倒在香山的怀里,香山与她头挨着头,脸对着脸,香山看见阿九面容憔悴,消瘦的脸颊上挂着两行热泪,娇艳得如同带雨的梨花一般,他按捺不住,低头在阿九脸上狠狠地香了两口。
看他俩甜腻腻的模样,跟在香山身后的赵神枪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一边捂着眼睛,一边骂道:“天都快塌下来了,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还有这样的兴致!”
一句话喝醒了梦中人,香山刚在温柔乡里沉浸了不到十秒钟便被赵神枪这个不解风情的混蛋给吵醒了。
“傻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九,英国人快打过来了。”
阿九听到这里,“噗嗤”笑出了声,然后不以为然地说:“英国佬打广州?你开什么玩笑,那些英国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敢到咱们这里来滋事。”
这时候,门口有人进来送信说:“林大人,关提督来了。”
阿九见有人来,便转身离开了越华书院回群芳楼了,
听说关天培来见自己,香山很纳闷,他问赵神枪说:“这时候他来干什么?”
赵神枪吐了口痰骂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咱们刚才被那些混蛋戏耍,这个老家伙当然是来看哈哈笑的。我他娘的算瞅准了,广州城里所有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娘的乌龟壳王八蛋。傻蛋,你还是别见他了。”
“算了,我平生被人戏耍惯了,两天不被戏耍便浑身难受,所以不差他这一次。”
香山吩咐说:“去把他叫进来吧。”
关天培进来以后和香山见了礼,香山请他到了后院的厅堂里,分宾主落了座,仆人们给他们端进来茶水。
关天培叹了口气说:“刚才在粤海关听了林大人的一番话,关某实在是获益匪浅,只是碍于怡良和豫坤的面子,有些话不好说,还请大人见谅。”
“关提督,水师到底能不能打赢英国佬?”
“唉,我手底下这些酒囊饭袋,抓海盗都很费劲,要说打仗真不是英国佬的对手,我见识过他们的兵船,所以能和则和,如无必要实在没有必要打仗。”
“英国是强国,我们是弱国,我们不会主动求战,如果能避免战争最好,但是如果战端一开,我等自然要同心敌忾。”
关天培听到这里,不由地肃然起敬,朝着香山拱手说道:“我一直以为大清文官都是一些耍嘴皮子混蛋,而林大人有胆有识,令人佩服!”
“关提督,如今怡良总想挑起事端,这样就给英国佬出兵制造了借口,我们不能让他胡来。”
“唉,他执意如此,你我又能奈他何?”
“无论如何得控制住这个家伙。”
“这个混蛋嚣张得很,他是满人,素来看不起咱们汉人,就连邓总督也不敢得罪他。”
香山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然后说:“关提督,怡良有什么弱点?打蛇打七寸,咱们找到他的弱点便好对付了,”
“巡抚大人除了抽鸦片逛妓院贪财好色别无所好。”
“怡良好色?”
“这在广州城无人不知,他家里养了五六个姨太太,隔三差五还跑到妓院里找姑娘鬼混。”
“他身为封疆大吏也抽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