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的侯爷对姑娘处处礼敬有加,夫妻恩爱,哪会同姑娘说这些。
姑娘生产时九死一生,盛家全家未现身不说,此刻竟然将这晴天霹雳告诉自家姑娘,这不是要姑娘的命吗!
那个孩子是姑娘生的希望啊,更是姑娘所有的念想。
她不敢想,若姑娘知道了会怎么样?
梦儿话音未落,榻上的女子情绪便激动起来。
“你……你说什么?”
“我的盼盼死了?”
“不……你胡说……你胡说……”
落云舒挣扎着坐起身,此刻她苍白着脸,浑身抖如筛糠,不住的喃喃自语道。
那个孩子是她生的所有希望,孩子曾在自己腹中那般鲜活,她曾强烈感受到孩子的心跳。
怎么可能是个死胎呢?
“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豆大的泪珠自她的脸颊滑落,心急的落云舒直接从产床上下来。
猛的扯住盛千帆的衣领,落云舒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他是女儿的亲生父亲,竟然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言语之间看不出丝毫悲伤,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
“你们怎敢自作主张,将孩子埋葬,我是孩子的母亲,哪怕她是个死婴,也应该由我亲手埋葬。”
“你把她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
盛千帆被落云舒扯着衣领剧烈的摇晃。
落云舒弱小无助的拳头捶打着盛千帆的胸口。
盛千帆猛的推开落云舒,而后理了理凌乱的衣衫。
落云舒一个踉跄,身形摇晃,被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
“姑娘……您不要命了?是想吓死奴婢吗?您刚九死一生,可禁不起如此折腾。”
冬春愤恨的瞪着盛千帆,偏偏奈何他不得。
落云舒只觉心跳如雷,仿佛有什么东西,自她身体剥离。
任由冬春将她扶到榻上,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腹部。
那个孩子,那个可怜的孩子,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她喃喃自语道: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看的盛千帆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语气柔软几分。
“夫人听话,别闹了,一个死婴你如何看得?也不怕吓着自己!再说母亲早就着人将此等不祥之物埋葬。”
盛千帆耐心的哄着落云初道:
“你是盛家人,凡事应该以盛家得失为先,一个女婴而已,大不了日后我们再生一个。”
“那孩子出生就是个不祥之人,宝光寺的高僧曾预言若是留着她,便于侯府相克,不出三年盛家将断子绝孙,侯府能有今日家业,也是我多年苦苦经营。”
“母亲与我是万万不能让家业毁在一个孩子手中。”
落云初嘴角扬起一抹苦笑。
家业?
真是可笑!
名满京都的侯府靠着她的嫁妆维持生计,这烂摊子什么家业不家业,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见落云舒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盛千帆脸色瞬间垮下来。
今日母亲劝他过来看一眼,看看自己的发妻是否死透了,他为求心安,这才撇下刚刚生产的爱妾,过来看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明明中了毒又难产,为何这样命大!
落云舒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着实将盛千帆吓一跳。
心爱之人所生的骨肉才配叫他父亲吧!
“姑娘……姑娘……”
门外的小桃匆忙推门而入,怀中还抱着从大门外捡来的孩子。
“是……是咱家小小姐……是咱家小小姐。”
小桃磕磕巴巴道,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
身后跟着的是极为面熟的卫郎中。
小桃外出去找府医,返回之时,看见盛府门外放着一个摇篮。
待看清摇篮里的孩子时,身上的抱被有几分眼熟,她瞬间愣神,这不是自己亲手给小小姐缝制的抱被吗?
上面丹凤朝阳的图案还是她亲手所绣。
愣神片刻她才回过神!慌忙抱起孩子直奔听松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