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脸颊泛红,耳朵尖红得要滴出血来似的。
“我了解你,阿不思。”格林德沃说,“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他的喉结动了动,“和思想。我和你总是无话不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直到我们分道扬镳,再见面时又缺少静下心来谈一谈的时间,所以,我们是不是误认为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们以前就是这样交谈的,我们互相启发,互相鼓励,这就是我们那个时候经常做的事。即使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要让猫头鹰在村子里飞来飞去。”
“过去太久了,我已经快要忘记了。”阿不思说。
“恰恰相反。”格林德沃不客气地戳破了他的谎言,“你记得很清楚,无时无刻不再怀念,不是吗?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真的是阿利安娜吗?羊毛袜的谎言真的代表你想要的亲情吗?阿不思,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诚实一点。我不会因为你真实的想法认为你是个伪君子,我没有把你架在神坛之上,没有人是纯洁无暇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阿不思想要反驳,但是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大可以放手去干预汤姆·里德尔悲惨的幼年时代,除非你认为事情已经不可控了,”格林德沃面色变得阴沉起来,“那个时候,就是我替你做那些你认为疯狂的事情的时候。”
“死人了!天啊!死人了!”窗外的惊叫和嘈杂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阿不思转过头,向着靠着小路的窗户边走过去,他变成了史密斯的样子,以防被人看到他真实的模样。
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从他们对面的冈特老宅那边跑过来,阿不思看到艾伦·斯图尔特已经走出门,同样向那边张望着。
这样的骚动很快唤醒了冬日的村庄,人们纷纷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隔着围墙和邻居交谈,好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
格林德沃站在阿不思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汉格顿的骚动。
“如果马沃罗·冈特杀了人,你认为他会提前被关进阿兹卡班吗?”
“什么?”
格林德沃指着冈特老宅树林的阴影里,“恐怕他不止是杀了人这么简单。”
那里躺着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孩儿,面色惨白,眼睛睁得大大的。
阿不思的心沉了沉,他很容易猜到这个男孩儿因为什么而死,但是事情发生得极为突然,他也没有费心在调查马沃罗·冈特的过去,那个时候,了解马沃罗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
“阿不思!阿不思!”
艾伦已经跑了过来,站在院子里向他们摆摆手。
“我们下去吧。”阿不思说。
“阿不思,这么快就出事了。”艾伦·斯图尔特的脸色不太好看,“这就有点儿超出我们预料了,是不是?”
“或许我们该离开了。”格林德沃说。
“你这样认为吗?”阿不思思忖着,“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过于担心。”
格林德沃看着他,“傲罗很快就会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誓言咒能够更早地推广出去就好了,至少那可以保护愿意保护自己的人。”
“我们可以直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阿不思拍了拍格林德沃的手臂算是安慰。
“他们会注意到……”艾伦有些犹豫地说道。
“幻身咒会给我们帮助。”阿不思解释道。艾伦用一种近乎崇拜的敬畏目光看着阿不思,格林德沃在一旁努力忍住笑意和在心底流动的怒气,这个眼神他非常熟悉,不论是在大选会场还是最终决斗,人们似乎认定了阿不思能够保护他们,为他们赢得胜利,也习惯了忽略他所面对的危险和可能做出的牺牲。格林德沃说不清他会不会比这样的注视更喜欢那种更像是他看向阿不思时的意味……不论是哪一种,都不会让他好受。
他们可能不敢去想,也可能是不愿意去操心和自己无关的事。只要阿不思·邓布利多能够击败危险就好了。
“盖尔,你在想什么?”艾伦已经消失了,格林德沃能够感觉到他的气息仍在他们周围不远处。阿不思回头看向他,也慢慢隐去了身形。格林德沃给自己念了个幻身咒,他们就向着冈特老宅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