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未唱，女人先是在那里搔首弄姿的。李国强觉得实在是很别扭。

“好。”

王佑仕临窗大喝一声，回过头对其他人说，

“听听这里的头牌，箫玉小娘子的歌，她不轻易开口，一开口可值千金。”

曲调演奏了一轮，箫玉娘子终于开口唱歌。

曲调幽怨和缓，歌声娓娓动听，女人始终用大羽扇半遮着婴儿肥的脸，让人看不清嘴。

“愿意合上眼才能美梦无边，别让悔熏乌了从前，也许碎片才能让回忆展颜，何妨瓷花拼凑明天......

思念如燕它飞舞舌尖，若是真爱配尝几分苦甜，意念婆娑时间里推磨，追随到何处才结果......”

李国强一直觉得箫玉娘子的模样与这首歌、这声音反差太大，真是一点也不搭界。

裴长文一边听曲，一边皱眉，而王佑仕则不停地灌着酒。

当这首歌结束之时，整个楼里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箫玉娘子被两个小丫鬟扶下了秋千，一边娇笑着，一边向周围人抛着媚眼，缓摇莲步朝屏风后面走去。

这时只听裴长文拿腔拿调地问：

“这是什么新曲啊？听起来甚是奇怪。”

“此曲乃是叫做‘如燕’，不喜欢的人都觉得怪，喜欢的人可是日日来此捧场的。由我品来，这词曲的意境非同一般，定是出自高人之手。”

“怎么，长文贤弟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就来陪为兄喝酒好了。”

王佑仕歪歪扭扭地跪爬过来，抓住裴长文，给斟了一杯酒。容不得反抗，就逼着裴长文喝了下去。

见酒杯见底，王佑仕边给裴长文倒酒，边叹道：

“过些时日，便到了武家三小姐满月之时，我爹少不得要去溜须拍马的，到时间我也脱不了干系。不像长文贤弟，只需高高在上，不需看他人的眼色过活。”

王佑仕似乎喝醉了，说出不少肺腑之言，同时间还不忘拉着裴长文使劲灌酒。

裴长文拼命地跪爬逃跑，王佑仕在后面抖抖斜斜地追着，边追边发酒疯：

“别跑啊，你知不知道，别人都说我命好，我命好什么呀？！我娘就是杨氏的小丫鬟，我爹以前也只不过是个小捕快。要不是杨氏嫁到武家，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王家到现在也不过是凡夫走卒而已。你知不知道，裴长文，我小时候可最是羡慕嫉妒你了。”

王佑仕醉气熏熏地靠到裴长文近前面露凶光，吓得裴长文当时瘫软在那里。

李国强一看不对劲，赶紧起身去把小公子拖到旁边，对王佑仕说：

“王公喝醉了，我们主人不胜酒力，万一喝过头了，回去小奴们不好对老爷交差。王公若是不嫌弃，可否让小奴代替主人喝上几杯？”

“好，有魄力，小爷就喜欢爽快的人，来，你陪我喝。”

显然王佑仕就是喝多了，李国强和他你来我往又灌了几盏，没过多久那位就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窗外的乐声人声不断，李国强绕到裴长文面前，问道：

“主人，怎样？我们这么走了，留下你的朋友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吧？”

这时，裴长文才腿脚发软地站了起来。看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也让人恨不起来。沉思片刻，裴长文摇摇脑袋回答：

“不行，今天把他一个留在这里，下次我就再也不敢到洛阳来了......他可是个心思极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