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是个护犊子的。
崔辩叙对护犊子的人有些好感,便很大度道:“他原本就要随我回去问询,住持不必多虑,倒是本官有一点颇为好奇。”
“阿弥陀佛,崔少卿请问。”
“据本官所知,佛门中人讲究过午不食,可里头的行蕴胃中还有不少的食物残渣....”
行蕴大约是死在在昨天夜里子时,按照过午不食的规矩,他胃里早就应该空了才对,怎么还会有食物残渣?
谁知一直淡然出世的怀真却因为这话脸突然红了起来,似是极为难堪,而一旁的空能亦是低下头满面羞红。
有情况?
崔辩叙微微歪了脑袋,似是开玩笑一般:“莫非行经寺的规矩是僧人一日三食?倒是本官孤陋寡闻了。”
嘲讽,这是赤裸裸的嘲讽。
王鸣谦虽然也对僧人不守规矩有些不满,可崔沂这厮怎的对着僧人也这般毒嘴毒舌?
该死的,江大娘呢?!这厮老毛病又发作了,还不快来将这厮的嘴巴堵上!
好在怀真身为一寺住持也是有些定力在身,短暂的脸红之后面色又恢复了过来,只是言语中颇有些惭愧:“行蕴自小比旁人生的要痴肥些,胃口也大,当初被他阿耶阿娘送来寺中也是因其每日所需进食过多,家中实在供养不起,虽说寺中规矩确是过午不食,可行蕴每每腹中饥饿便会不停的饮水,好几次都因此腹痛难忍,贫道便允了他一日三食,寺中其余诸人包括贫道在内,皆是过午不食,还望崔少卿明鉴。”
王鸣谦点点头在崔辩叙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别太过分:“本官也曾见过天生痴肥之人,确实如此。”
“原来如此,倒是本官误会了。”
话虽如此,可崔辩叙脸上却没有一点抱歉之意,漫不经心的意思了一句旋即又道:“还请住持带着本官在寺中各处走走,顺便请这位....小沙弥仔细说说昨夜的情况如何?”
“阿弥陀佛,恭敬不如从命。”怀真脾气也不错,并未生气。
当然,也不敢生气。
僧人的地位还算高,可跟五姓七望如何能比?
王鸣谦客气那是王鸣谦有教养脾气好,崔辩叙不客气,那是崔辩叙血脉高贵傲气,也是理所应当。
见他们要走,王鸣谦立刻跟了上去,生怕崔沂一会儿又说出什么太过冒犯的话,好歹也能跟着救个场。
这个时间,虽说今日的法会挣钱计划算是泡汤了,可僧人们依旧在大殿之中诵经,因此僧房内除了昏睡梦呓不断的慧能,其余人是一个都没有,一行人进去挨个搜了一遍倒是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贵寺高僧倒是都很会过日子。”崔辩叙想起刚才几乎每一个僧人的行囊中都藏着数量不一的银钱忍不住随口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