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刚刚还激动的张文瑞瞬间颓废的坐了下去,张顺生缓缓勾唇,然后缓缓道,
“儿子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父亲觉得是否可行?”
“什么法子?你这首诗乃是旷世杰作,只要拿去书铺,定然有人会高价买的!”
张文瑞看着张顺生,期待的看着他。
小儿子天资聪颖,一定想到了解决之法!
“父亲,可以让母亲去求胡衙差试试……”
张顺生低声道。
张文瑞一听便懂。
都是男人,胡三那个德行,从上路开始大家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但张文瑞没有立刻拒绝,反倒犹豫的说,
“这、这、这……”
“父亲,过了此地,还要走多久才能有县城咱都不知道。那时候,只靠着每日的粗面馒头,连口热水都没有,咱一大家子能熬得过去吗?”
张顺生假意劝。
但他知道,张文瑞不会拒绝的。
自私自利的张家男人,推娘子出去就可活得轻松自在,张文瑞做得出来。
若是在京城时,张文瑞不会同意。
但如今,经历人间疾苦的张文瑞,还顾忌什么脸面呢?
况且,上辈子张文瑞就是在鲁氏的暗示下,想要这般逼迫风姨娘。
那时,张文瑞连犹豫都没有,才让风姨娘彻底寒了心,最后彻底醒悟,弄死了鲁氏。
而眼下自己这般,也是鲁氏的报应。
“父亲,若是晚些,就来不及了。”
张顺生催促。
张文瑞没有说话,但起身却把鲁氏拉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
他怎么说的张顺生不知道,但鲁氏那不可思议的脸和最后无奈的点头,让张顺生满意。
鲁氏扭捏的去找胡三。
胡三正左右晃悠不知想什么,被鲁氏一打岔,生气的将人扯到了旁边无人的巷子里。
鲁氏回来时,双眼全是屈辱的泪水。
但胡三却一脸满足,且还摆摆手道,
“老子要去给家里写封信!兄弟们,有没有想传个话的?”
衙差们一听,有几个来了兴致。
胡三觉得人太多,自己脑子记不住,便点了张文瑞,
“你,过来!把差爷们的话都记下来,等下跟我一同去书铺找人写信!”
张文瑞当即一瘸一拐的前来,他昨日被打到了后背,如今走路是格外的疼痛。
胡三嫌弃道,
“快点的!要不看在你是个读书人,老子都不能带着你!”
其他衙差跟着哄堂大笑。
刚才怎么回事,大家伙都心知肚明。
张文瑞讨好的笑,赶忙说,
“差爷,我没事的!”
鲁氏回去就掐着张顺生有伤的手臂使劲儿拧,
“小畜生,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张顺生半点都不觉得疼,但还是故意咧着嘴,像是强压着痛感,恶狠狠的说:
“母亲,你最好莫要惹我!要知道,父亲都得靠着我来卖诗文赚钱呢!要怪,就怪你生的儿子们都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