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武林中已有传言，断月楼万山暴死，其右使之职，由中州分舵的傅崑接任。你既在局中，可知风止夜是如何脱险的？”萧寒尽为万山献计设局，正是知道此谋必能让风止夜陷于死路才说得动万山，未曾想最后竟是万山身败。

余凉揉揉眉心，如实相告：“我救了他。”

微弱光线照不出此刻萧寒尽眼中的惊疑之色，沉默半会儿，余凉继续道：“你可知风止夜几次三番来夺镇狱，正是因这镇狱剑中的幽冥为他们突破断月心法最高重所需。如今，他已得幽冥庇佑练成了功法，镇狱于他不过一柄有点威胁性的武器罢了。但倘若万山上位，少不得又是对镇狱剑的抢夺索要，反倒于我们不利。我这么一盘算，便想了个办法救了他，挟恩求剑，倒是顺利。”

“你曾杀他一次，按理说他对你恨之入骨，竟会愿意报恩送剑？”萧寒尽在晦暗的光线中望向余凉。

余凉心中微顿，意有所指地道：“自然少不得允诺他些金钱财宝的好处，想来日后，师兄还是出得起的。”

萧寒尽落下眉睫，突然不敢再看她。两人幼时相识，相伴长大，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以各怀心思的姿态互相试探，互相猜忌。

两人之间顿生尴尬，无言的雨声中催动了困意，余凉生怕就这样睡过去会独留萧寒尽一人守夜，便找了个自己早想问出口的话题：

“那群姑娘到底是何来头？”

听她问起，萧寒尽也没有再沉湎于情绪之中，倒了两杯热茶，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细细详述。

连晚亭自围攻德城失败，便知要破断月楼，必须直捣黄龙攻其总舵，否则他们便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绝后患。然而断月总舵藏得隐蔽，又有迷阵遮掩，需要找到一个极会破阵的高手，方有可能寻出总舵的踪迹。

而这个高手正是东辰教的教主，庄瑞。

于是他们改道西南，进入巴蜀之地后才遇上了碰巧来此的萧寒尽。

至于萧寒尽为何也来了巴蜀，连晚亭不知道，余凉却是心知肚明。

彼时他们身边尚未有那十几个姑娘相随，直至前日于郊外林道见到三辆形迹可疑的马车，孟行云智勇心细，发现了车上竟皆是被山贼劫掳的女子，便与唐雁影、连晚亭一道将她们救下。

“孟行云说这些女子的年纪、遭劫的方式，与一年前你们在阳河山所遇的情况几乎吻合，实在可疑，”说到此处，萧寒尽停下问她，“你猜猜，这三辆马车，本是运往何处的？”

阳河山强抢民女背后牵扯着东辰教一事，余凉比谁都清楚，原以为提前把雷鸣寨剿灭，便能让东辰教知难而退，使其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才过一年，剧情仍照着书中的方向稳步前进。

最终还是得由连晚亭所带领的主角团，参与到揭穿庄瑞真实面目的剧情中去。

余凉假装好奇，疑惑道：“难道，是我们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萧寒尽点点头：“我们盘问了负责运送马车的几个山贼，他们说，这一群姑娘，是往东辰教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