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说是暗格,其实只是一个有些松动的砖块。
只有半块,通不到外面,但是里面居然藏着一封信。
信的封面上沾染着斑斑血迹,显得格外诡异。
黛颜深吸一口气,拿起信封,犹豫片刻后还是拆开了它。
信中的文字让她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心中的恐惧也越发浓烈起来。
信中提到了一个关于血脉镇压亡灵的方法。
而上面说的血脉正是尉迟家的血脉,不仅如此,还要是独一无二的双生之女中强的那方的血脉。
信中的文字条理分明、表述清晰,详细阐述了应当如何举行祭祀仪式来镇压邪祟。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响彻黛颜的脑海。
原来,御书房那日,笑笙想要找寻到的并非是北国与离国暗中勾结的证据,而是眼前的这封信!
至此,笑笙为何执意要亲自前往御书房的缘由已然明了。
阿姐不让自己来北国寻找她也只因为怕北国的国君知道双生女中的强者是自己,不是她。
阿姐早已洞悉自己此番作为和亲圣女远嫁而来的真实目的。
北国都城杀戮之气过重,冤魂肆虐。
而尉迟笑笙,不过是被当作一件祭品罢了,一个用来镇压那些游荡不安的亡灵的牺牲品而已。
之前对于种种事件的所有猜测和推断竟然全都是错误的!
多么荒唐,身为一国之君,他不担忧人心离散,反倒惧怕鬼怪作祟。
“阿姐……”
黛颜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响起,紧接着便开始在昏暗潮湿的牢房内疯狂地跑了起来。
所谓的侍卫和看管之人,早在子时刚过之际,像信中的所写的一样,尽数撤离得无影无踪了。
而原本镇压在西郊死牢的人呢,为什么无声无息。
她知道笑笙在哪里。
信中写了。
要在西方和东方各布置一个阵法,东方为血与肉,西方为头与骨。
黛颜心急如焚地在牢房中前行,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愈发剧烈,似乎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
身边是一个一个牢房,里面是一具又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毫无疑问,这尸体就是原本西郊死牢关押着的犯人。
无一生还。
每一秒钟的消逝都仿佛是一把锐利的剑刃,无情地切割着她心中那团燃烧着的希望之火。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团火焰变得越来越微弱,原本明亮耀眼的光芒逐渐黯淡下来,直至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苗,在黑暗中苦苦挣扎。
终于牢房一边的尽头,一个阵法中央,静静地摆放着一个被锈迹斑斑的锁头紧紧锁住的铁箱。
黛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一阵强烈的震颤瞬间传遍全身。
她原本轻盈的步伐也仿佛突然被灌了铅一般,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步都好似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抬起脚来。
那沉重的感觉不仅仅来自于身体,更源自内心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痛。
当她来到铁箱前时,已经隔了一刻钟,眼中却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泪。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剑,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将那顽固的锁头劈开。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锁头终于不堪重负,应声而断。
黛颜掀开铁箱盖子,然而,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瞬间呆立当场。
铁箱内,赫然躺着一具带着血红的丝丝碎肉的骨。
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黛颜用手擦去了人头上的血迹。
那熟悉的面容、还没有干涸的血迹……无一不让黛颜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庞,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黛颜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