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是初秋,牢狱里的寒已经开始凉进骨头里了。
因为背光,没有一丝丝阳光射入,地上铺满了稻草,唯一的被子单薄破旧还带着发霉的味道。
这一切让沈清白无法接受。
他已经睁着眼睛在这里呆坐了一夜,满脑子都是前世的风光,别说当了状元郎后了……
就是在那之前,自己也过得衣食富足。
他只管读书,其他的事情全部都交给胡凝霜,什么都不用操心,也没吃过任何苦头。
想不到,今生离了这个女人,自己的日子真的一时不如一时了。
“吃饭了!”
狱卒的声音响起,一碗饭扔在门口。
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一夜,沈清白早受不了了,他扑过去,抓起窝头往嘴里塞。
接着,他一口吐了出来。
“你们这是什么窝头,这是给人吃的吗!”
“怎么,你不是人?”狱卒冷漠回道。
“这里面是糠,明明就是喂牲口的。”
“哼,你以为你到了这里还能是什么,牲口都比你强,你要是没干坏事,怎么会关进来。”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不把我们当人看。”沈清白疯狂摇动牢房的门,大吵大叫。
啪!
狱卒一鞭子抽了过来,“不识抬举,爱吃不吃!”
说着,一脚把这碗踢翻了,黝黑的窝头滚的远远的,一个关了很久的犯人伸出手抓了起来,狼吞虎咽。
沈清白怒不可遏。
“沈清白。”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他是不是被关在这。”
“刑头,就是他,都进来了,还想当刺头呢!”
“哼,抓出来。”
“你们要做什么?”沈清白心里头慌乱,难道要……
果然,他被拖到了行刑处,这里血迹斑斑,点亮了的火把忽闪忽闪,照着那些行刑的工具。
刑头看过卷宗,“嗯,墨刑是吧,取工具来。”
带着血迹的刀子,在水墨上磨了又磨,眼看足够锋利了,刑头拿起来朝沈清白走来。
要在脸上刺字了。
沈清白无法接受,“不要……求你们不要……”
“按住他。”
没有任何防备,锋利的刀子一笔一划,每一笔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终于,刺完了。
而他一张脸上已经鲜血淋漓。
完了。
他这辈子都完了。
就算还能出去,这张脸如何面对世人。
“祁大人。”这时候,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祁允初带着胡凝霜走了进来。
胡凝霜第一次来这里,祁允初怕她害怕,紧紧握着她的手。
但她根本不怕。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她只是过来看看沈清白的模样。
原来已经行了墨刑,如果不仔细看,已经完全认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了。
“我想跟他单独谈谈。”
祁允初示意其他人和自己一起回避。